马洛斯五层需求:嘎拉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4 20:22:32
 

(最近偶得和田青白玉嘎拉哈,初步断定为辽金时物件,包浆老旧,沁色自然,把玩几日即光亮润泽。)

 

白山黑水荡涟漪,马上豪杰行大义。

北国风光无限美,历经千古创佳迹。

秦皇汉武尽折桂,传统文化数第一。

盘玩玉润阅古今,悠悠故人情相系。


嘎拉哈是东北的叫法,很多地方叫羊拐、羊拐骨、髀骨、髀石。嘎拉哈是满、锡伯、鄂温克、达斡尔语“嘎尔出哈”的音译,“嘎拉哈”在清代的正式名称是“背式骨”,学名为“髌骨”,又名距骨、羊拐,是猪、羊等后腿的胫骨,多取之于羊、猪、鹿、狍、麋、獐、牛、骆驼等动物。清人徐兰《塞上杂记》云:“喀赤哈者,羊膝骨也。”清代纪晓岚《槐西杂志》载:“作喀什哈,云塞上六歌之一,以羊膝骨为之。”

嘎拉哈可以说是北方民族的一种文化现象。考古发现,早在秦汉时期的鲜卑和匈奴墓中,就常发现嘎拉哈。北魏鲜卑墓、辽代契丹墓、金代女真墓、明清墓都有随葬的狼、牛、狍、羊的嘎拉哈。

北魏(公元385-534年)时期的鲜卑人,最早将嘎拉哈用于民间游戏、军事战术模拟演习或作殉葬品。此后,契丹、女真、蒙古军事战术上模拟演习都用嘎拉哈做棋子。嘎拉哈大小不同、类别不同、颜色不同,以不同的种类代表不同军事名类,通常是山、林、河、泡,布兵设阵,士兵头领,包抄堵截,兵器队别等用“嘎拉哈”来代表,成为战局中沙盘的棋子。

北魏时,拓跋鲜卑已统治中国黄河以北,嘎拉哈成为北方各民族的一种游戏器具。至今在满、蒙、达斡尔族等民族中流传满族有金兀术勇取狍子、野猪、黑瞎子的嘎拉哈的传说。在蒙古族著名古代典藉《蒙古秘史》的第116节,铁木真(后来的成吉思汗)十一岁跟扎木合结盟时,将一个铜灌的嘎拉哈赠给扎木合,扎木合也将一枚狍子的嘎拉哈赠给铁木真。

通常,玩儿的都是猪的“嘎拉哈”,猪的嘎拉哈四面不平整,大小也不均,玩起来不是很顺手。但猪的嘎拉哈最容易弄到,所以是最常见的。最好的嘎拉哈是狍子的,狍子的嘎拉哈小巧玲珑,四面也比较平整,所以是上等的嘎拉哈,但却是很稀少的。羊的嘎拉哈与狍子的嘎拉哈相近,玩起来手感也不错,但现代东北人很少吃羊,所以在过去那个年代,还属于缺货呢。牛和马的嘎拉哈很大,有女孩子的拳头一般大,没法玩,也是非常少见的。狼嘎拉哈也是比较少见的,但在西藏、新疆深受人们喜欢,寓意避邪、勇敢、战无不胜,而和阗玉、羊脂玉嘎拉哈则纯粹是名贵的佩饰。

嘎拉哈的制作比较讲究,是把羊或猪的“嘎拉哈”经过蒸煮刮净去肉脱脂,然后上色。因为原色的嘎拉哈不好看,所以大家都要给嘎拉哈上色,通常要上成红色或绿色,但以红色最多,这样做出来的嘎拉哈也非常精致,很漂亮很美的。

古代还有金属铸造的嘎拉哈,最早始于北魏,而以辽、金、元铸造最多。1955年10月内蒙古呼和浩特市美岱村南宝贝染山沟中发现北魏砖墓一座,随葬品中有铜制之嘎拉哈一枚,长 3.1厘米,是现在发现的最早的铜嘎拉哈。将嘎拉哈挖空,灌以铅或钢,就成了钢灌的嘎拉哈。以嘎拉哈为本,脱出模型,注以金属,以此翻砂铸出的嘎拉哈,就是铜铸的嘎拉哈。铜灌和铜铸的嘎拉哈,多半是为了加重分量,这可能和古代击髀石的游戏有关。1983年巴林右旗清理一座辽代古墓时,曾发现九枚嘎拉哈。牛“嘎拉哈”一枚,山、绵羊嘎拉哈七枚,还有一枚钢铸的仿绵羊嘎拉哈。

玉质嘎拉哈始于辽代,辽墓出土玉器中有玉嘎拉哈,辽代的一部分铜质、玉质“嘎拉哈”常在中央有孔,便于佩带。至金代,又出现了水晶、白玉、玛瑙制成的嘎拉哈,仿制羊或狍子的髌骨,多数中间有穿孔,可随身佩带,类似汉族童子玉坠,长年佩带,具吉祥之瑞。在金上京地区金墓中屡次发现用水晶、白玉、铜等雕刻而成的嘎拉哈,黑龙江阿城市的双城村金墓中,一次出土嗄拉哈41枚,其中一枚为铜质,其余40枚均为羊嘎拉哈。

古代契丹和蒙古有一种击髀石的游戏,现代蒙古族又叫击古尔。《辽史.游幸表》68卷云穆宗应历六年(965年),“与群臣冰上击髀石为戏。” 《元史.本纪第一.太祖》“复前行,至一山下,有马数百,牧者唯童子数人,方击髀石为戏。纳真熟视之,亦兄家物也。始问童子,亦如之。” 金庸《射雕英雄传》第三回《大漠风沙》:“札木合送给铁木真一个狍子髀石,铁木真送给札木合一个铜灌髀石。髀石是蒙古人射打兔子之物,儿童常用以抛掷玩耍。两人结义后,就在结了冰的斡难河上抛掷髀石游戏。”

清代满族也有类似的玩法。大约成书于康熙四十六年的浙江山阴人杨宾《柳边纪略》记载:满族“童子相戏,多剔獐、狍、麋、鹿前腿前骨,以锡灌其窍,名噶什哈,或三或五,堆地上,击之中者,尽取所堆,不中者与堆者一枚。多者千,少者十百,各盛于囊,岁时闲暇,虽壮者亦为之。”

明清两代,玩嘎拉哈在汉族地区,又叫抓子、挝子、抓羊拐,虽然叫法有别,玩法大同小异。挝,意为打,敲打。古义同“抓”,用指或爪挠。挝子儿,通常以数粒石子、杏核儿、羊拐为玩具。《金瓶梅》第24回:“宋惠莲正和玉箫、小玉在后边院子里挝子儿,赌打瓜子,玩成一块。” 明代河北《永平府志》(今河北卢龙)载:“清明展墓,连日倾城踏青、看花、挑菜、簪柳、斗百草……家家树秋千为戏,闺人挝子儿赌胜负,童子团纸为风鸢,引绳放之”。在《红楼梦》第64回∶“宝玉遂一手拉了晴雯,一手携了芳官。进入屋内。看时,只见西边炕上麝月,秋纹、碧痕、紫绡等正在那里抓子儿赢瓜子儿呢。” 明代刘侗的《帝京景物略》卷二《春场》记正月:“是月也,女妇闲,手五丸,且掷且拾且承,曰抓子儿。丸用象木银砾为之,竞以轻捷。”这是嘎拉哈传入汉族地区以后的演化,因为农耕地区羊较少,嘎拉哈美观但是难求,于是人们干脆就用杏核、玻璃球、石子等替代品,当然现在聪明的商家已经推出了塑料做的仿制品。

玩嘎拉哈,东北管玩“嘎拉哈”并不叫“玩”,而是称为欻,也有叫抓“嘎拉哈”的。欻字,音chua,平声,是个象声词,也许是因为一手抓起四个嘎拉哈的时候,那种迅捷的声音,就是“欻”的一声吧。

嘎拉哈有4个面,为了玩的方便,人们给嘎拉哈的四个面起了四个名称,不同地区的人叫法也是不一样的,但都是利用上下左右四面的变换进行游戏。清人徐兰《塞上杂记》云:“骨分四面,有棱起如云者,为珍儿,珍儿背为鬼儿,俯者为背儿,仰者为梢儿”。这是古代的称法。近代与之稍异,分别叫做坑儿(凹面)、背儿(凸面)、珍儿、轮儿。

北方农村冬季比较寒冷,户外气温时常降到零下三十几度,而夜间气温还要低些,在热乎乎的火炕上,欻嘎拉哈就成为女孩子喜爱的一种游戏,所以明清时期欻嘎拉哈在满族闺中盛行。成书于乾隆年间的《满洲源流考》载:“或两手捧多枚星散炕上,以一手持石球高掷空中,当球未落之际,急以其手抓炕上嘎拉哈成对者二枚,还接其球,以子、球在握,不动别于者为歘”。《柳边纪略》云:“手握四枚,同时掷之,各得一面者,曰撂四样。”

        现代的玩法与古代类似,花样比古代更为繁多,平常的一种玩法是是小姑娘自己缝一个拳头大小的沙包,即以小布袋装米,或者不用沙包,全用嘎拉哈。通常都用四个嘎拉哈,大家一起玩的时侯,用的嘎拉哈就很多。玩时先将四个嘎拉哈抓在手里,一转手腕将嘎拉哈撒在炕上,然后向上抛起沙包,先将沙包用一只手向上抛起,沙包在空中之时,手要迅速抓起炕上的其他一枚嘎拉哈或数枚嘎拉哈,然后要将沙包接住,如接不住就为失败。成功抓起一次后,再接着抓,何时未接住沙包,何时转入下家。还有复杂一点的玩法,在每抛起一次沙包时,要顺序把嘎拉哈扶正或按倒(多按嘎拉哈的四个面变换),并要接着沙包不能落地,最后要一次把嘎拉哈抓起,并接住沙包即为赢,如果有一次没接着沙包或没按规则顺序扶好嘎拉哈就为输,就转入下家。

欻嘎拉哈中难度最大的是抓四样,是欻嘎拉哈中难度最大的。所谓四样即四个嘎拉哈中坑儿、背儿、珍儿、轮儿各有一枚。因为四个不同的嘎拉哈位置很难在一起,在沙包抛起的一瞬间,要从不同位置上分别抓完四样嘎拉哈而又不准碰动其它嘎拉哈,难度相当大。所以,在过去善于抓四样的女孩子都是心灵手巧的。

欻嘎拉哈,讲究的是眼疾手快。在过去的时代,满族女孩子把它抓来抛去,可以锻炼手的灵巧性,做得一手好针线活。想来过去的满族女子六七岁即开始学针线,为出嫁做准备,因而大都必须有擅女红的巧手。手笨的女子如果不能赢得婆家的青睐,便将遭遇生存危机。所以过去欻“嘎拉哈”,不仅是闺中游戏,而且还是生存训练。随着清朝定都北京,满汉文化融合,玩嘎拉哈也传遍大江南北,后来这一游戏在汉族女孩中也开展得非常普遍,玩法也花样翻新。女孩子们边欻嘎拉哈,边叽叽喳喳东家长西家短地聊着,无非是些童年趣事。说到隐秘处,还要防备隔墙有耳,小声地嘀咕着。说到高兴时,还会手舞足蹈,哄堂大笑。有时是女孩子们互相打趣,你说我喜欢某个男孩了,我说你和某个男孩好上了,描绘得有鼻子有眼睛,煞有介事,活灵活现。

过去的东北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嘎拉哈。东北的女孩子,没有不会用“嘎拉哈”做游戏的,嘎拉哈也是大姑娘小媳妇之间互相赠送的礼物,关系密切的闺中密友尤其如此,所以他们的童年记忆,总是和“嘎拉哈”联系在一起的。

这几年来,电子游戏之风抬头,大有普及的趋势,“嘎拉哈”已经没有什么人再玩了,人们可以玩的东西太多了,嘎拉哈也变得越来越遥远了,遥远得也只有些黑白的记忆了。(摘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