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vs火箭全场直播:清廉郑板桥?罢官后“买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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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廉郑板桥 罢官后“买妓”

(2010-01-06 10:17:49)转载 标签:

郑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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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板桥罢官回到扬州后,仍靠卖字画维持生计。这期间,他收了一名关门弟子叫李小春。这人不到30岁,家中相当富裕,但不求功名富贵,终日热衷于书画,对郑板桥极为崇敬,一心要拜他为师。郑板桥见他为人正直豪爽,就答应收他为徒。两人志趣相投,情深意笃,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李小春知道郑板桥爱吃红烧狗肉,喜喝即墨老酒,但他想让老师换换花样,去尝尝羊肉的美味。于是请郑板桥一起到东门外一家有名的羊肉馆去吃羊肉。两人来到楼上,在一张临河靠窗的八仙桌旁坐下。不一会,店小二将一壶好酒和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羊肉端了上来。两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随意谈笑。郑板桥第一次吃到如此酥嫩爽滑、鲜美可口的羊肉,于是说:“唔,不错不错,果然名不虚传,比那红烧狗肉还要略胜一筹。”李小春说:“岂止‘一筹’,要胜过好几倍呢。那狗肉怎好与羊肉相提并论?要不,那些投机商人为何要挂羊头卖狗肉’呢?这羊肉乃百味之首啊!”郑板桥不以为然地说:“羊肉好吃不假,但说它是百味之首,实在是谈不上。”“怎么谈不上?老师,您看古人造字:有‘羊’乃美,有‘羊’才鲜;无‘羊’不成羹,无‘羊’不吉利,无‘羊’失规范,无‘羊’不知耻,无‘羊’不为良,无‘羊’不伟大……”郑板桥立刻打断他的话说:“我看你是在信口开河,胡编乱造了吧?这‘羊’与吉祥、规范、知耻、伟大有何关系?”李小春说:“学生怎敢胡编乱造。您想:吉祥的‘祥’字;样板的‘样’字;羞耻的‘羞’字;善良的‘善’字不都有‘羊’么?世界上最大的莫过于海洋了,那‘洋’字不也从‘羊’么?”郑板桥听了不由笑着说:“唔,想不到你说得倒还挺有道理的……”
    正当师徒二人边吃边谈得兴浓时,忽然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地高喊:“救命啊——有人投河啦……”郑板桥急忙起身向窗外观看,见河对面一座楼房的窗口有个打扮妖艳的胖女人正在大声呼救。板桥立即向河中巡视,见滚滚激流中有一袭裙子闪了一下,随即淹没在潮水中不见了。郑板桥不加思索,踏上凳子,正要向窗外的河中跳去,却被李小春一把拉住,说:“老师您年纪大了,让学生来吧。”说着,飞快地脱下长衫,爬上窗台,向河中猛扎下去。
    这李小春从小爱游泳,水性极好。不一会,将投河者救了上来,一看,是位年轻姑娘,由于呛了水,已昏迷了。颇懂医道的郑板桥急忙来到楼下帮助抢救。那女子吐出腹中积水后,慢慢醒了过来,凄惨地说:“你们为何要救我?让我去死吧,我要随他一起去啊……”不一会,对面那个喊救命的胖女人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来了,她向李小春、郑板桥道谢后,叫壮汉将姑娘抱了回去。
    郑板桥和李小春回到楼上,他见李小春浑身湿透,就向店老板借了一身干衣服让他换上。对他说:“这姑娘年纪轻轻,为何要投河自尽?她说要‘随他一起去’,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你马上去打听一下,我在这里等你。”
    过了约半个时辰,李小春回到了酒楼上,向郑板桥详详细细汇报了打听到的情况。
    这姑娘名叫荷花,年方十八,是河对面万芳楼妓院的妓女。老家在瓜州,父母被当地恶霸害死后,恶霸又将刚九岁的她卖到了这里的妓院。这荷花天生丽质,长到十六岁时,已出落得天仙一般,亭亭玉立,秀色可餐,人见人爱。加上她天资聪慧,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一不精,成了色艺双绝的“台柱子”。那些有钱的达官贵人、公子哥儿、商贾富豪,被她的花容月貌所吸引,常不惜将银子往那胖老鸨的口袋里塞,以求一睹她的芳容,聆听她的妙音。那老鸨看准了行情,她只让荷花陪客喝茶饮酒,弹琴唱曲,并不急于叫她接客陪睡。让那些馋猫似的嫖客们可望而不可及,以吊他们的胃口,提高她的身价。她要等到肯出大价钱的主,才肯让她接受“梳弄”,好狠狠地捞一把。
    终于在几个月前,城里有个富商,被荷花的姿色所倾倒,将一千五百两银票交给胖老鸨,要求“梳弄”荷花。老鸨一见这么多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地告诉荷花,要她好生伺候这位财神爷。可老鸨费尽口舌,荷花却一口拒绝,坚持卖艺不卖身。老鸨气恨交加,就使出杀手锏,威胁她说:“好你个小贱货,竟敢不听老娘调遣,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去叫‘大公牛’来整治你,看你能犟得过去!”这大公牛就是那个强壮汉子,是胖老鸨的打手。凡新进来的女子不肯接客,老鸨就让他对其强行奸污破身,使她们无法洁身自好。这大公牛身强力壮、凶狠残暴,那些纤弱女子怎能抵挡得住?结果不仅破了身,还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从此破罐子破摔,不得不听从摆布。谁知这荷花姑娘生性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趁老鸨去叫大公牛的时候,将一条白绫挂在梁上,悬梁自尽了。幸亏发现得早,才将她救醒过来。那个富商一看苗头不对,若闹出人命来,非同小可,急忙向老鸨要回了银票跑了。到了手的银子还没捂热又飞走了,老鸨心痛之极,对荷花恨得咬牙切齿。但唯恐失去这棵摇钱树,只得作罢,只是叫人加强对她的监视。
    一天晚上,老鸨到荷花房里察看,推开房门,见荷花正与一个年轻书生赤身裸体在床上干得热火朝天。这书生叫章思义,年刚二十出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他久闻荷花的芳名,慕名来与她相会。两人一见钟情,荷花决定以身相许,章思义也决心非她不娶。平时荷花与众姐妹关系极好,在大家的帮助下,常常瞒着老鸨让她与章思义相会,并有小姐妹为他俩把门望风。今天不巧,这个把门的小姐妹因着了凉,肚中不适去上茅房了,于是被老鸨撞个正着。老鸨火冒三丈,立即去叫来打手,将章思义痛打了一顿,还不解恨,竟叫打手将他抛入了河中。荷花见心上人被害,痛不欲生,决心随他共赴黄泉。于是,当看守她的老妈子不注意时,就跳进了河里……如今老鸨怕人财两空,就放出话来说,谁要是肯出五百两银子,就愿意将她出手了…… 
    郑板桥听后,沉思了一会,说:“小春,这样才貌双全的好姑娘只卖五百两,机会难得,你何不将她买下?”李小春叹息说:“唉!老师,不瞒您说,我并非不想要她,但我家那老婆可是个出了名的‘顾大嫂’啊……”郑板桥笑着说:“原来如此。你不买,那老夫可要捷足先登了。夜长梦多,事不宜迟,小春,你借我五百两银子吧。”李小春一听,说:“学生家中有的是银子,恩师要用,理当孝敬,区区小数,何谈借字?不过我担心师母会不会……”“这你放心,我家夫人哪像你家中的‘母大虫’。她曾多次让我纳房小妾来替她的手脚呢。”
    李小春二话没说,立刻回家取来银票,与郑板桥一同前往妓院为荷花姑娘赎身。这荷花姑娘早就知道郑板桥的大名,听说他特来为自己赎身,终于能跳出火坑了,心中感激万分,拎起包裹就要出门。老鸨将她拉住,叫她打开包裹检查,见只有一件旧棉袄和几身日常替换衣服,就放她走了。
师徒二人雇了一顶轿子,将她抬到了郑板桥家中。郑板桥对饶夫人说:“夫人哪,你要的帮手我给你带回来了,你看看满意不满意?”荷花拜见了饶夫人,饶夫人一见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满心欢喜,急忙将她扶起,说:“满意满意,老爷看中的人哪还有不满意的!”一旁的李小春对师母的贤惠大度,从心底里敬佩不已。
    李小春走后,荷花将包裹里的棉袄取出拆开,里面藏着银票,共有五万多两,这是她平时陪客时偷偷积下来的“私房钱”。她将银票交到郑板桥手里,说:“老爷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不忘。无以为报,这点银两聊表寸心,请老爷收下。”郑板桥急忙说:“这怎么行?在下为姑娘赎身只花了五百两,是向学生借的,这个在下可以拿来还他,其余的还请姑娘收好。”荷花说:“如今小女子已是老爷的人了,还要银子干什么?务必请老爷收下。”郑板桥一想,说:“也好,在下先给你保管着。”
    过了个把月,李小春接到郑板桥的请帖,说定于下月初五在家大办喜事,让他准时赴宴。李小春知道自己的老师是位重情重义的人,定是他要善待荷花姑娘,与之正式拜堂成亲,堂堂正正做夫妻。于是准备了厚礼,并特地精心为老师画了一幅中堂。
    结婚那天,他高高兴兴地来到老师家中贺喜。一进墙门,见里面张灯结彩,亲朋满座,一片喜气洋洋。李小春见了郑板桥,呈上礼物。郑板桥将画轴展开一看,见画面上一对鸳鸯正在荷花丛中快乐地戏耍,两朵并蒂莲含苞欲放,画的右上方题着字:祝恩师与荷花姑娘喜结良缘……郑板桥看了啼笑皆非,说:“牛头不对马嘴,完全是乱点鸳鸯谱,我‘难得糊涂’,你却比我还要糊涂……”李小春一听,惊讶地说:“怎么?学生画得不好?”郑板桥摇头道:“非也,等会儿你自会知道。”
    过了一会,只听有人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良辰已到,请新郎新娘入席拜堂!”这时,从客堂的两边缓缓走出一男一女两个披红戴绿的年轻人,并排立于堂中,那人又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只见郑板桥与饶夫人端坐到椅子上,接受新郎新娘的叩拜。接着那人又喊:“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简单而庄重的婚礼结束后,郑板桥请大家入席饮酒。席间,李小春问郑板桥:“老师,这是怎么回事?”郑板桥捋着胡须,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那天在酒楼上他听了李小春的汇报后,知道荷花姑娘性情刚烈,心爱之人被“放了水灯”,她一定不愿独自偷生,救人必须救到底。他想:生活在这水乡的人大多识水性,会游泳,那章思义被抛入河中,未必一定会死。于是当机立断,决定先将她买下,养在家中,一面百般安抚劝慰,一面派人打听章思义的下落。经过二十多天的打听寻访,终于在高邮城里找到了他,叫他赶快到郑板桥家里去与荷花姑娘拜堂成亲。章思义对郑板桥的才学、为人早就如雷贯耳,仰慕已久,只是无缘见面。如今听到喜讯,不由心花怒放,立刻跟着来到郑板桥家与荷花见面。郑板桥认荷花为义女,让她与章思义完婚…… 李小春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老师与荷花成亲呢,您为何不早告诉我呢?”郑板桥说:“谁叫你不来问问清楚就自作聪明,独自闭门造车了呢?”在坐的人听了全都哈哈大笑。

                                                                            (志清)

 





    郑板桥,清代著名画家、书法家。字克柔,号板桥,也称郑板桥。乾隆时进士,曾任潍县县令,书画史。江苏兴化人,应科举为康熙秀才,雍正十年举人,乾隆元年(1736)进士。官山东范县、潍县知县,有政声“以岁饥为民请赈,忤大吏,遂乞病归。”作官前后,均居扬州,以书画营生。工诗、词,善书、画。诗词不屑作熟语。画擅花卉木石,尤长兰竹。兰叶之妙以焦墨挥毫,藉草书中之中竖,长撇运之,多不乱,少不疏,脱尽时习,秀劲绝伦。书亦有别致,隶、楷参半,自称“六分半书”。间亦以画法行之。印章笔力朴古逼文、何。为人疏放不羁,以进士选县令,日事诗酒,及调潍县,因岁饥为民请赈,忤大吏,罢归,居扬州,声誉大著。恣情山水,与骚人、野衲作醉乡游。时写丛兰瘦石于酒廊、僧壁,随手题句,观者叹绝。著有板桥全集,手书刻之。所作卖画润格,传颂一时。为“扬州八怪”之一,其诗、书、画世称“三绝”,擅画兰竹。郑燮一生画竹最多,次则兰、石,但也画松画菊,是清代比较有代表性的文人画家。生于1693年11月22日,卒于1765年1月22日,享年七十三岁。

 


博主链接(二)
难得糊涂的郑板桥


  难得糊涂,是郑板桥的传世名言,也许不亚于孔子那一大堆的《论语》。后人将“难得糊涂”制成条幅,悬于文人雅士的书斋、乡野村夫的居室;挂到珠光宝气的酒楼饭店、穷乡僻壤的快餐小店;书于权贵政客的办公室、明星大腕的会客厅……这是一种时尚潮流。这种时尚潮流,我们在今天的街市上是可以随处遇到的,可见孔圣人的不及郑板桥。
  对郑板桥的“难得糊涂”,后人有着五花八门的注释。其中数官场的注释最为玄妙。台湾的柏杨对这种玄妙就有自己独到的注释。柏杨在《买西瓜学》中说:“郑先生的难得糊涂学精义,在於他并不否定聪明,你别看那些高官贵爵一个个脑满肠肥,却无一不是绝顶聪明之人。也必须有绝顶的聪明,才能装恰到好处的糊涂。如果他根本没有聪明,跟猪一样,有啥可取的?如果他的聪明成份不够,装起糊涂来不能恰到好处,也不会有啥前途。於是一切二抓学问,从此而出。”这倒使人忽然明白过来,原来那些官场中权贵的糊涂是装出来的。柏杨在文章中讲了一个笑话,他说:

  柏杨忽然有了生杀大权,一天,他叫你去买一块钱的西瓜,并面授机宜:“你出得大门,往南走,约二里处,有一个老太婆在那里卖瓜,一块钱一斤,快去快回。”你听了他的面授机宜之後,心中不禁大笑:“这个混蛋,往南走三千里也没有卖西瓜的。”心里笑归笑,你的嘴脸却很严肃,对柏杨敬如神明,一直往南去,头也不扭地走了一个小时,然後垂头丧气回来,见了柏杨,立刻面色苍白,气喘如牛,作愤怒而又害怕之状,说:“南边没有卖西瓜的,我的腿都跑断啦。”柏杨大怒:“混蛋。”你说:“是是是。”柏杨仍大怒:“王八蛋。”你说:“是是是。”这时候你汗流浃背,以示恐慌,双膝发抖,以示紧张。柏杨瞧在眼里,乐在心里:“你往北找了吗?”你说:“没有。”柏杨曰:“为什麽?”你说:“你老人家没叫我往北。”柏杨大骂:“干你娘,简直是猪,存心把朕气死,你还有资格作官?锦衣卫,拿了。”於是你诚惶诚恐,如丧考妣。柏杨虽叫锦衣卫把你“拿了”,但请放心,他的盛怒平息,仔细一想:“此人不过脑筋不灵活罢了,这种一根筋的人最忠贞可靠。”说不定马上就派你当军机大臣。
  “头也不扭”,就是郑板桥“难得糊涂学”里重要的一章,你不扭头,是表示你听话。如果你官技不高,认为柏杨不就是买西瓜吗?往北往南都一样,於是你往北买那又便宜又好的西瓜,柏杨当然对你大加称赞,说不定立刻就升你当吏部侍郎。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心里想:“此人能干固然能干,但太有脑筋,能判断,而有脑筋能判断,就是一种危险。”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冷颤。好啦,不用多久,就有一个人抓住你的小辫子一摔,你就得从官场上滚蛋。
  柏杨说:“凡享大福的,都是精通‘难得糊涂学’的官,以秦桧先生而论,很多人虽然不肯明言,但心里恐怕都有此一念,当秦桧要比当岳飞容易得多,也舒服得多。北伐不北伐、“二圣”还不还、小民水深火热不水深火热,关俺屁事?尤其是所谓‘二圣’,当儿子当弟弟的赵构先生都巴不得他们砍头,秦桧先生又何必念念不忘?”
  后人可以对“难得糊涂”做任何注释,但看郑板桥的一生,他自己对“难得糊涂”却有着十分正面的解释。
  郑板桥幼年家贫,靠教书卖画为生,康熙年间考为秀才,雍正年间中举人,乾隆年间中进士,算是从贫民阶层走出来的知识分子。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当上知县后,为官清廉,深得老百姓的拥戴。后来因为帮助老百姓打官司,又在办理赈济公务中开仓放粮,拯救老百姓,因此得罪了豪绅官宦,因而被罢官,回扬州卖画。郑板桥擅画竹兰,工书法,能诗文。看他的书画,便知他的人品,读他的诗文,便知他的道德。
  难得糊涂的郑板桥,的确大有过孔子之处。郑板桥首先就明白天下第一等的大道理:人要活着,就必须吃饭穿衣,自然也就离不开农民,离不开农民的春耕、夏锄、秋收、冬藏。他在《范县署中寄舍弟墨第四书》中,谆谆教导、反复叮嘱堂弟郑墨:“我想天地间第一等人,只有农夫,而士为四民之末。农夫上者种地百亩,其次七八十亩,其次五六十亩,皆苦其身,勤其力,耕种收获,以养天下之人。使天下无农夫,举世皆饿死矣。”“工人制器利用,贾人搬有运无,皆有便民之处。而士独于民大不便,无怪乎居四民之末也!”今天读来也颇有些马克思主义的味道。也是我们今天官场上的权贵所不能比及的。
  对“学而优则仕”的一族,郑板桥所不齿。他在信中对此等人痛斥道:“今则不然,一捧书本,便想中举人中进士做官,如何攫取金钱,造大房屋,置多田产。起手便错走了路头,后来越做越坏,总没有个好结果。其不能发达者,乡里作恶,小头锐面,更不可当。”
  郑板桥还举牛郎织女的起名来源为例,告诫堂弟务必尊重劳动人民。他说:“织女,衣之源也,牵牛,食之本也,在天星为最贵。天顾重之,而人反不重乎?其务本勤民,呈象昭昭可鉴矣。”
  郑板桥所述之理,孔圣人则一点也不明白。孔子的学生樊迟,去请教种田的学问,孔子大为恼火,骂樊迟是小人,还大讲了一通歪理邪说。说什么如果统治者好礼、好义、好信,老百姓就不敢不敬,不敢不服,不敢撒谎。这样,天下的老百姓就会抱着孩子来投奔,哪里用得着自己种田呢?就是这个孔夫子,看不起劳动人民,好逸恶劳,但讲享受却是极有“道”的。孔子有“八不吃”,《论语.乡党第十》中说道:“食饐而餲,鱼馁而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沽酒市脯,不食。” 孔夫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语录,早已成了后世统治者和达官贵人的消费名言,以至于当时的农民起义领袖盗跖,当面怒斥孔子是“巧伪之人”,“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学士不反其本,妄作孝第而侥幸于封侯富贵者也。子之罪大极重”。人民领袖毛泽东对农民起义领袖盗跖高度赞扬,可见孔子为人民所不齿,远不及郑板桥的为人民所热爱。
  郑板桥的爱子、教子之道也是很有独到之处的。他在《潍县署中寄舍弟墨第二书》中,就专谈了自己的爱子、教子之道。他说:“余五十二岁始得一子,岂有不爱之理!然爱之必以其道,虽嬉戏玩耍,多令忠厚悱恻,毋为刻急也。”“要须长其忠厚之情,驱其残忍之性,不得以为犹子而使纵惜也。”郑板桥爱子不纵容,教子先树德。教育孩子做堂堂正正之人,忠诚老实之人,心地善良之人。仅此一点,足见郑板桥的喜忠厚、重品德。这也是郑板桥亲眼目睹达官贵人的纨绔子弟轻薄残忍、奢侈腐化成风引出的反思。
  郑板桥还告诫弟弟说:“家人(仆人)儿女,总是天地间一般人,当一般爱惜,不可使吾儿凌虐他。凡鱼飨果饼,宜均分散给,大家欢喜雀跃。”他把仆人的儿女看成同自己的子弟一样,同富家子弟一样,不许自己的儿女欺侮小视他们,这是何等的难能可贵!不仅如此,他还警醒道:“读书中举中进士为官,此是小事,第一要明理作个好人。”他教育儿女读书不要只为了做官,首先要做人,作个明理的好人——也就是有益于人民和社会的人。这是郑板桥置官场十余载,目睹官场腐败,贪官横行,清官难当,老百姓视官吏如虎狼所得出的结论。
  郑板桥的教育子之道,的确比孔夫子的教道高明。孔夫子教育学生只会当官,只会维护统治阶级,只会欺压老百姓。所以才有了宋朝开国宰相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之说。孔夫子以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身,整天教育学生如何给统治者拍马屁,实在不及郑板桥的为人民所欢迎。
  郑板桥还有一点是值得称道的,那就是他的焚书观。郑板桥在《焦山别峰庵雨中无事寄舍弟墨》中,有这样一段话:“自汉以来,求书著说,汲汲每若不可及。魏、晋而下,迄于唐、宋,著书者数千万家。其间风云月露之辞,悖理伤道之作不可胜数,常恨不得(秦)始皇而烧之。而抑又不然,此等书不必(秦)始皇烧,彼将自烧也。”何谓“自烧”?郑板桥用历史事实作了明确无误的注解。他说,欧阳修在宫廷藏书房看到成千上万卷书都烂得无法整理,连书目也所剩无几。世人根本无法知道那些书出于何时、何人之手。这就是书的自烧!这自烧尤甚于秦始皇的焚书。我们今天的“名人出书热”,能不从中有所醒悟?
  郑板桥关于书籍的自烧论,实在是对世人,特别是对著书者的警醒。这一点还是比孔夫子看得清楚。孔夫子领着一群学生,周游列国,念念不忘的就是“克己复礼”,想以此向统治阶级求得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但是,到处碰壁,到处被驱逐,最后归死家乡。古代的农民起义领袖盗跖,称孔子为天下第一大盗——“盗莫大于子”!足见一般老百姓是不齿于孔子的。
  对郑板桥则不然,因为他的诗文多愤世嫉俗,同情老百姓的疾苦,老百姓自然对他十分喜爱。郑板桥有一首备受世人称赞的辞,名曰《沁园春.恨》,其中说“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这实在是郑板桥对社会不平的激愤之词;“难道天公还钳恨口,不许长吁一两声”,这又是郑板桥为人民的呐喊。
  至圣先师的孔夫子,那实在是历代统治阶级捧出了的,其用意也不过是打鬼借助钟馗而已。没有什么“谥号”的郑板桥,虽然不象孔夫子那样,死了两千多年还有庙堂可居,但是他在老百姓的心中,却实实在在为自己树立了一座不朽的丰碑。(澍之)


 































































郑板桥《新修潍县城隍庙碑记》。


 

博主链接(三)
俗人郑板桥

 

   在江南民间,有三个画家的名气特别大。一个是唐伯虎,简直是“风流才子”的代名词。据说他有一方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近来有人考证,认为是后人作伪。这是可能的。但考证到最后落实为这么个意思——唐伯虎一生坎坷,想风流也风流不起来——就有点缺乏说服力了。在我的印象里,才子是越坎坷,也就越风流。风流或许不是他的本性,却是他的破愁解闷泄愤脱身也不无自暴自弃和自欺欺人的生活方式。一个是徐文长,不知何故被叫做“恶讼师”,几乎是恶的象征。只是这恶恶得不恶心,透着股机智劲,老百姓讲起徐文长,更多的还是欣赏。一个就是郑板桥,“怪”的别称。郑板桥也有不少民间故事——老百姓觉得他“怪”,就编出了许多“怪”故事往他头上一套——其实是消遣消遣郑板桥。老百姓个个自比唐僧,高兴不高兴的,就把孙猴子拉出来,念上几回咒,相视一笑。当不得真的。才子玩“风流”,玩“恶”,玩“怪”,老百姓玩才子,这也是生物链。
  但为什么会觉得郑板桥“怪”呢?我想可能是受了“扬州八怪”这一称谓的先入为主的影响。
  但“扬州八怪”济济一堂,又为什么让郑板桥独占鳌头?因为郑板桥的作品在我看来恰恰不“怪”,而是“俗”!是“俗”让郑板桥独占鳌头。俗了,大伙儿也就容易理解。把人做俗了事儿就好办,活儿也好干。
  接下来的问题是边寿民的芦雁也俗得很,大伙儿也很容易理解,那为什么不把“怪”故事往他头上一套呢?主要原因是边寿民没做过官,郑板桥做过官。做过官的才子在老百姓眼里自然要比没做过官的才子好玩——做了官事多,老百姓有猜想,也有说头。
  这是我对民间流传郑板桥之“怪”的原因的猜想,也是这篇文章的说头吧。
  人称郑板桥诗画书三绝,我看是诗画书三俗。
  先看他的诗。郑板桥在“前刻诗序”中说:“余诗格卑卑,七律尤多放翁习气。”这是两个问题,诗格和具体的写作。但也是一个问题,具体的写作决定了诗格的高下。郑板桥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凡艺术创作一有习气,格就卑卑了。郑板桥不但是七律有习气,他的诗词都有习气,只是在我看来,这习气不一定就是放翁习气。放翁习气是下笔漫漶,而心境上不忘慷慨。其实下笔漫漶,东坡也是如此,只是东坡的心境不忘洒脱。境由心造,心由人生,只要放不下,丢不开,就是习气了。郑板桥仅仅得了放翁的一半习气,只是下笔漫漶。郑板桥在心境上是不忘尖酸。尖为了刺人,酸为了自慰。尖酸是他人与自我都不能忘,当然就俗了,也就是卑卑。
  郑板桥的画,像是“诗格卑卑”的“图解”。郑板桥画竹画兰画石头,最著名的是竹。最俗的也是竹——他的墨竹,千篇一律,变化甚少,一缺乏变化,习气自然气冲冲地来了。像是作坊里的产物。金冬心的竹,就比他有味道。金冬心是写影写神,郑板桥是画形画态。金冬心写竹如摹魏碑,魏碑本是个俗物,只是文人一摹就雅器了;郑板桥画竹似临晋帖,晋帖本是个雅器,只是文人一临就俗物了。晋帖是灵魂的风声,听得见,摸不着。横空出世的王羲之不知害了多少人。竹是兰亭,临不好就俗;兰亭是竹,画不好就俗。有俗心的郑板桥再加上手上功夫差点,画竹不俗才怪呢。郑板桥的手上功夫,生不过金冬心,熟不过李复堂,半生不熟,只得俗了。俗是一种尴尬。
  郑板桥的书,六分半,乱石铺街,写好了,像故宫博物院,琳琅满目又百年孤独;写坏了,像潘家园,乱七八糟只喧哗与骚动。只是郑板桥写坏的时候多——他的书法,是隶的赝品,楷的赝品,行的赝品,草的赝品。赝品的品质,第一是假,第二就是俗。
  俗人这么多,为什么老百姓独爱郑板桥——郑板桥是近三百年来最后活在老百姓舌头上的艺术家了,任伯年、吴昌硕也俗在江南,就没有这等口福——是因为郑板桥俗成了俗套(他的墨竹与他的六分半书),俗成了俗话(难得糊涂),俗成了俗人(朦朦胧胧的丝质灯罩下闪烁其辞着人性的光芒)。诗画书三俗,不难,难在郑板桥用三俗修炼——终于修炼成一个俗人。俗人的许多话,雅人是说不出的。郑板桥在“后刻诗序”中言道:
  板桥诗刻止于此矣,死后如有托名翻板,将平日无聊应酬之作,改窜烂入,吾必为厉鬼以击其脑!
  这样的话,金冬心是说不出的。金冬心一心想做雅人。
  我说郑板桥诗画书三俗,实是说他的好。郑板桥是敏感的,清代以来,文人做雅已是一件可笑的事了,俗倒是得风气之先。卑卑小人,不俗何为?“人迹板桥霜”,板桥上早已没有人迹,那就做条板凳吧,你想怎么的就怎么的,坐在板凳上扳扳脚丫,喝一杯浊酒,或者,与邻村女子结私情,扛上板凳听戏去。  (车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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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板桥“宰客”
 

 

   1759年,在扬州西方寺前,一块新立的碑石引起了路人的围观,原来这是大画家郑板桥打出的笔榜,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卖字画的收费标准,笔榜上标明:大幅六两,中幅四两,小幅二两。书条、对联一两。
    扇子、斗方五钱。凡送礼物、食物,总不如白银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之所好也。送现银则心中喜乐,书画皆佳。礼物既属纠缠,赊欠尤为赖账。

年老神倦,亦不能陪诸君于作无益语言也。画竹多于买竹钱,纸高六尺价三千。任渠话旧论交接,只当秋风过年也。乾隆己卯,拙公和尚属书谢客。板桥郑燮。
  可以想象,郑板桥对自己的书画作品明码标价,在当年的扬州城引起了多大轰动,鄙夷者有之,赞许者有之,诋毁者亦有之,但更多的人在微微一笑中接受了书画市场上这一静悄悄的变革。叶调生后来说:“这位板桥老兄真是风趣可掬。与那些道貌岸然,实则视金钱如命,连老友也不放过的假名士相比,他可是一位真正的雅士!”诚如斯言,郑板桥雅极而俗,出此笔榜,将自古以来文人的酸腐气息踩在脚下。
  其实,追根溯源,书画家张榜公布润格并非由郑板桥始,真正的发明人是清初的戴易。此公为了筹款买地葬友,“榜于门,书一幅止受银一钱,人乐购之”。通过这个办法,戴易最终筹集了四十余两银子。买地葬友自然是够了,只是戴易名气不如老郑,所以才有郑板桥独领风骚于其后。
  郑板桥笔榜面世后,书画界步其后尘者日众。有人甚至就按郑板桥公布的收费标准卖字画,或以板桥标准为基础,适当增减后制定。
  当时江西有位张真人,受到乾隆皇帝的垂青,入京路过扬州,当地商人都争着逢迎拍马。有一位想了一个点子,玩点高雅的,请郑板桥为张真人写一副对联。为此,他特地差人去江西定做了长丈许、宽六尺多的大纸。这纸实在太大,远远超出板桥润格“大幅六两”的范畴,又要为其撰句,所以来人要询问价钱。郑板桥不假思索,开价一千两。来人毕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随口杀价为五百两。郑板桥欣然应允,随即提笔一挥而就,顷成上联:“龙虎山中真宰相。”来人赞不绝口,请先生赶紧写下联。郑板桥笑道:“说好一千两,你只出五百,我只好给你写一半。”来人这才发现自己话没说清楚,吃了哑巴亏,情急之下赶紧回去请示老板。老板听了也没辙,只好如数奉上。郑板桥这才写了下联:“麒麟阁下活神仙。”这一副对子虽然价格昂贵,但是物有所值,商人十分满意。在那个时代,像郑板桥这样风趣潇洒、敢说敢为者实属不多,从此成为画坛一段美谈。

                                                                             (武苗) 


郑燮《行书七绝诗》,30X17.9cm。扬州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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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板桥的书法为什么叫“六分半书”?

    郑板桥书法,世称之为“六分半书”,书中真隶行书相参、布局上字形大小不一,书体有架势,有笔力,金石味浓,扑茂劲拔、奇秀雅逸、方方圆圆、正正斜斜、疏疏密密,排列穿插得十分灵巧和别致。这种创格和变体,一改当时书法界“滑熟”、“媚俗”的风气,对当时书法艺术的发展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清农在郑板桥道情十首书卷题跋为:“板桥先生一代之奇人也。其文奇、其字奇。观其文,迹其字,而先生跃跃见于纸上。篆者吾知其为篆,隶者吾知其为隶,六朝吾知其为六朝,真行草三体,吾知其为真行草三体。若不论其为篆为隶为六朝为真行草,而一以贯之,合无数眷属为一眷属,而其意中并不知有无数眷属,直视为一眷属,于先生外,吾见亦罕。”清何绍基亦题跋曰:郑板桥“一生跌宕牢骚,奇趣横溢……字傲山谷(黄庭坚),间以兰竹意致,尤多别趣。山谷草法源于怀素,素师得法于张长史(张旭)其妙处在不见起止之痕。”而清代才子袁枚亦曾讥笑郑板桥的书法为“野狐禅”,有失“国色天香”的自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