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空洞症状:横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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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月台花榭,琐窗朱户 ,只有春知处。   飞云苒苒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贺铸《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

 

苏州城西南,有个横塘古镇,在南方迷人的水乡中,散发着令人醉心的美丽。然而,横塘最美丽的一瞬间,却发生在近两千年前。

那一年,退出官场的贺铸,在横塘边置了一幢别墅,过着悠闲的隐居生活。一天,大约也是一个细雨垂杨的暮春时节,这位一位才华横溢的词人和一位铅华褪尽的女子同在横塘岸边蓦地相遇了。

隔着河,贺铸突然望见一位佳人,如仙女般来了又去,渐渐消失在草树尽头。她步履轻盈,映在水面上的身影幽婉可人,裙裾上一定还轻曳着花的芬芳。这让年老的诗人心中顿时产生了深情的遐想:这美好青春绽放出最初的花蕊,是谁陪伴在你身边,看着你的笑脸,抚慰着你的寂寞?你住的地方也应该有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吧,可是那在哪里呢?当这佳人嫣然离去后,眼前又回复到如梦般的宁静,可这宁静中封藏着怎样的秘密呢?也许只有这离迷的春风春雨才知道。

就是这惊鸿一瞥,映入了贺铸枯寂已久的心田。诗人的目光开始苦苦追寻,心灵开始默默叩问:生命如此短暂,美丽转瞬即逝,孤独如影随形,我错过了什么?我还在寻求什么?

词中的“凌波”和“锦瑟”,这分明是曹植和李商隐的身影啊。曹植《洛神赋》:“体迅飞袅,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李商隐《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他们都是多情的精灵,人生途中又都充满了失意。他们也有过花样年华,有过激情期待,但岁月已过,容颜已老,只留下隐约的记忆和朦胧的愁绪,伴随着一个渐行渐远的衰老生命。

于是,激情散去之后,深深的悲哀转化为淡淡的闲愁。不必追问因何而起,只是这美丽的忧伤无处不在,它从黄昏的河边弥散,在我们的生命中跌宕。望着这如烟如缕的黄梅细雨,满城风絮,我也不由叹息一声:“人生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游!”这是清朝词人纳兰容若的一句词,也是一位寂寥落寞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