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赴加拿大留学:【病房-36】 陪海兰姑娘看电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10/06 16:09:30
【病房-36】 陪海兰姑娘看电影
晚霞不红,泛着黄色,映黄了病房楼门外的樟树杉树,它预示着明天是好天,近期也是晴天多。一缕斜阳透过护士值班室的窗子,照射着趴在办公桌上安静地看书的护士庄蕙,剪出她的侧影。护士值班室外的楼道楼里的小黑板上,斜体的黄粉笔字,十分鲜亮,这字好是庄护士的。黑板报上的一篇格言是斜体字,我看见过是庄护士抄写的。 通 19点30分,在本院礼堂放映新片《奸细》。 一病 区 1980年10月5日 吃过晚饭,我心里有了欣喜,有了期待,还有点焦急。我期待着新场镇图书馆流通组长沈梅芳和海兰姑娘,就不停地从病房走到医院大门口,在大门口徘徊一阵,再返回病房,坐下,一会又站起来踱步,如此这般了几个来回。 同病室的战士病友林文德问,领导,你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 我说,有,也没有。 来回折腾着来回走路,实际上我在思考三个问题: 一、卫生员小沈,到底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样问清楚; 二、图书馆的海兰,姓什么?借着今晚看电影的机会也要弄清楚; 三、和海兰谈对象的可能性有多大?今晚看电影应该了解她哪些问题呢? 我认为,三个问题都不难解,但不能盲目求解,否则,就会出现尴尬局面。 …… 哎,刘文书,刘参谋,嘻嘻,我来了。 一抬头,见海兰对我笑。 我忙说,啊,海兰你这么早,沈组长还没来,咱们在大门外再等一会吧。 海兰说,不早了,快七点了,沈组长说了不来了,她婆婆今晚有事去了,孩子没人带,她在家带孩子。 我先是一怔,顿时心领神会,沈组长说好与海兰一起来看电影的,她不来了,她是有意给我和海兰创造二人相处的机会,但我还是假装惋惜说,你看她,今晚可是新片子。 海兰说,不来就不来吧,当了妈妈事就是多,到时候…… 我知道海兰的“到时候”是什么意思,“到时候,我可不能像她那样在家带孩子,连新电影也看不上”。我说,放电影还有一会,先到我病房坐坐吧,从病房走去礼堂几步路,哎,我说,礼堂门口若有纠察阻拦问你,你就说你是来看病房望我的家属。 谁是你家属? 不说家属,说什么? 我就是,我是来病房看你的三年不见的老朋友。 嘿嘿,海兰,我随你。 哪有男的随女的的,纠察问我,你不会答话吗? 那,你不怕我说你是我家属了。 刘参谋,你真会讨便宜,依你就是了。 我与海兰并排着走回病房,病房里只有林文德一个人,其他病号已经去了礼堂,我俩一进门,林文德眼球放大,嘿嘿一笑,他的笑有点坏,他起身说,领导,电影快开始了吧,我不干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林文德一走,海兰一撇嘴,说,小当兵的,真油。 说着海兰职业习惯地自然而然地翻阅起我床头上的基本工兵专业书,说,怪不得,你到我们那里还借桥梁建筑的书。她拿起那本《新婚必读》问。 你买的? 嗯,啊,是的。我真怕海兰姑娘说我什么,回答的不干脆。 这样的书,今后别买了,我们图书馆有,借书看,可以省钱。 海兰根本不在意什么《新婚必读》,我心里想人家海兰一定是经多见广,弄不巧古代的外国的色情书都看过。 海兰说,这本书是扫盲本,你要看呀,明天来图书馆吧,我们馆里有一本《青年生理卫生全本》,是文革前的,据说是周总理指示下出版的。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电影快开始了,去晚了只能在后边看了。我提醒海兰。 走,哎,刘参谋,你家是山东什么地方。 临沂。 你是城里的吗? 不是,我是农村的,家在公社驻地的集镇上。 你家那里像我们新场? 比新场要古老,我家的集镇在唐代前就有了。 你家有什么人?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三个弟弟两个妹妹。 很明显,海兰是有备而来,她在积极主动地接近我,了解我,直截了当地问我。我该怎么办?我也该积极地问她的情况,否则,她会认为我摆架子。好几部电影上的恋人第一次见面的镜头启发了我。我问。 海兰,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好呀,你问,我一定百分之百地回答。海兰转过身来倒退着走,她盯着我的脸,笑眯眯地。 海兰,你,你姓什么? 嘿嘿,我,我姓海呀,沈姐没给你说吗? 啊,我还认为“海兰”是你的名呢,想象着你叫“张海兰”“董海兰”,哎,当心时身后有人,转过身去吧。 礼堂到了,纠察没有阻拦我们。 礼堂里的灯早就黑了,音乐渐起,银幕上映出“奸细”二字,接着是演员表,伴奏着激烈的进行曲。这是一部用战争史的方法痛斥极左路线及思潮的电影,描写了一个东北抗日联军支队的战斗生活。 海兰透过银幕反光见礼堂里是军人的天下,老百姓没有几位,拉拉我的衣袖说,刘参谋,我们就站在后边看吧,别向前了。 电影在放映,我们再也没说话。 电影结束,礼堂的灯大亮,海兰扫视了一圈,好像看到恐惧,便急三火四地和我道别,谢谢刘参谋,过几天沈姐一起来看你,啊,你别忘了来图书馆借书。 送海兰出礼堂大门。 刘参谋,咱们就站在后边看吧,啊。一个熟悉的女声在我背后学海兰的话,转身见是“沈兰芳”。 我说,啊,怎么是你?我有点窘。 嗯,就是我,哎,刚才走的不是新场图书馆的海兰吗? 是,你们认识?我明知故问。 那可不是一般的认识,你不知道吧?“沈兰芳”的口气,有刁顽,也有油滑的,更有一丝嘲笑。我看看无名微笑中的“沈兰芳”,心想,我是无法问,也不敢问她,你到底叫什么名? 小沈,差点忘记了,下午,我遛街到日杂店,一位姓许的女营业员要我捎信给你,不要票的棉胎来了,叫你去买。 是吗,怎么不早告诉我。 这不是,下午没看到你吗,现在才看到你吗。 我心里怕小沈再追问海兰的事,急忙说,小沈,我回病房了,明天见。 哇,军官太太。一位我不认识的女兵冲我和小沈低声说。 小沈的脸一红,趁机走人。 回到病房,刷牙洗脸,上床,小夜班值班护士蔡护士查房,熄灯。 躺在床上,我急速回忆起一天来的事情。 早上,帮王锦屛打扫卫生遭遇流言,小沈送来日记,尤护士送来医学教材;早饭后,我腰部绞疼,血尿加重,赵医生为我检查,庄护士为我注射;下午,我第一次出医院门遛街,在图书馆意外遇到小英莲,认识海兰,我对商店里的毛线感慨,买烟学吸烟,在太平桥上遇到85医院的美女卫生员,测量新场北大街,在女兵宿舍与小钟闲聊,在药店领取避孕套,在书店买了小沈推荐的《新婚必读》,在日杂店认识了许姐。 今天一天,太有意思了,怎么我每走一步,“恋爱”紧跟着呢,思来想去,一天的故事与人物得到了升华,也找到了答案,翻身下床,披上军装,拿起日记本来到饭堂,开亮一盏壁灯,写今天的日记。 1980年10月5日 一天都是无聊的,找不到事情做,我想以后应该去(炊事班)帮厨。 院直文书李京阳和出纳会计来这里谈一些工作问题。 外出散步。 新场太平桥上对联: 愿天常生好人,愿人常做好事。 济人即是济己,种福必须种德。 电影《奸细》用战争史的方法痛斥极左路线及思潮,电影描写了一个东北抗日联军支队的战斗生活片断。 恋爱史青年人的特有生活,但我都没能得到理想的真正成功的恋爱生活,即便是和王爱也是在摸索中前进,而取得的初步成果我不敢承认这就是理想的恋爱生活,一切靠信,一切靠假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精神需要高于物质需要,精神的空虚是物质无法弥补的,而物质上缺少有时能被精神的东西弥补,这不正是辩证法吗! 蔡护士闯进饭堂,我立起。 坐下写吧,我看看你写的是什么? 蔡护士你看吧,我的日记是公开的,谁都可以看。 真的吗,我看看。 蔡护士拿起我的日记,看我刚写的一篇,说,啊,李文书出纳员,这么说,我们医院不少人名进了你的日记了,我是不是也被你写进去了。 我点点头。 哪一张,翻给我看看。 给你看看可以,但不许生气。 你写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蔡护士说着,飞了我一眼。 我翻开9月26日记录蔡护士一天批评我四次,记录下她的绰号“73年的小辣椒”的日记请蔡护士看。 蔡护士的脸拉下来了。 我的脸也寒着。 嘿嘿,嘿嘿,刘本新,你这人太可爱了,可爱的在我们医院找不到你这样的。 我跟着蔡护士嘿嘿,心里想蔡护士一定是在说反话,讽刺我,我连忙说,蔡护士,我使用的是沪光档案墨水写日记的,可以保存50年不褪色,到那时,只要看到这篇日记,就会想到你。 我这人有那么可爱是吗? 怎么会,你长的很灵巧,大家都说你好看。 你就是个保密员的木头脑袋,不和你啰啰了,快点,我关灯了。 啪,蔡护士拉灭了饭堂的灯。 2010-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