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牡蛎代理:黄奇帆:重庆改革开放的创意不亚于上世纪深圳开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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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奇帆:重庆改革开放的创意不亚于上世纪深圳开发(3)

2011年10月12日 08:28
来源:华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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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金有保障了,重庆经济发展才会比较快。重庆的特点是全社会融资概念,而不是光依靠银行的融资,非银行的融资我们今年准备了2000亿元

亚视主要投资者王征:阔别4年再来重庆,感觉重庆干净了,时尚了,市民的神情也踏实、轻松。这里想请问市长的是,国家加强宏观调控,银根抽紧,重庆在资金调度上的压力肯定不小,重庆是如何来解决这个难题的?

黄奇帆:任何一个城市发展都和大形势联系在一起,任何谋略都要符合实际来推进,而不是想当然推进,重庆一样要服从这些规律。今年我们国家总的形势就是治理通货膨胀,银根高度抽紧,可以说是这十年抽得最紧的时候,眼下一些地方出现资金链断裂,老板出逃的情况就和资金紧有关系。年初的时候,重庆就意识到这个问题,重庆现在有1万亿元的服务业,1万多亿元的工业,这2万多亿的工商企业都在发展,如果要实现20%增长,固定资产投资加上新增流动资金,全市至少要增加4000亿元的资金,如果4000亿按照常规调控,都靠银行贷款,这件事就做不好了。所以我们非常明智地在年初内部开过一个金融调度会,核心内容就是不给银行体系过重的负担,去年1万多亿贷款,今年涨20%就可以了,合情合理约束一下,在可控的范围内操作。另外还需要2000亿元,如果没有融资渠道,发展就会受制约。我们重庆的特点是全社会融资概念,而不是光依靠银行的融资,非银行的融资我们今年准备了2000亿,这一点就是重庆的特点。

这个资金哪里来?第一,我们说今年要加大利用外资,达到100亿美元就是650亿人民币到位资金,这就是非银行外来资金,第二,非银行金融机构,包括私募基金、风险投资基金、小额贷款公司、租赁公司、信托公司、财务公司,每一个品种都是能够少则几十亿,多则几百亿融资的。这个社会最不缺的是钱,但同时最缺的也是钱。如果项目要烂账,你什么钱都没有,最缺的就是钱;如果项目收益好,各种钱都会过来。地方政府只要善用这些非银行金融机构,就能很好地帮助融资。重庆这些非银行金融机构今年可以帮助融通900亿资金。这900亿加上刚才的600多亿,差不多就是1500亿。然后我们又想到既非银行又非外资的机构,像社保基金、保险公司、烟草公司等,在它们那里融资400亿—500亿。央企赚的钱炒房地产不可以,但用来建公租房是可以的。中央政府今年支持保障房建设,如果这800亿保障房资金向银行借,因为政府信用,又符合中央支持政策,当然闭着眼睛也能借来,但考虑到今年银根紧,工商企业发展更需要资金,所以今年重庆没有为保障房向银行增加融资,把银行贷款留给工商企业,我们建保障房就是向中央企业和机构借,这样收益稳定的好事情,大家都会支持。

大体上,全社会融资2000亿,加上银行有2000亿,4000亿足以保障重庆16.5%以上的GDP增长,百分之二十几的工业增长。资金有保障了,重庆经济发展才会比较快。融通是个大盘子,既包括直接金融,也包括间接金融,是一个复杂的体系,互相补充。我们过去往往只盯着银行,离开银行寸步难行,如果像小贷公司、租赁公司、财务公司、信托公司发达了,企业融资就比较容易,如果这个系统不发达,中小企业借不到钱,高利贷、地下钱庄就会盛行,因为社会有这个需求。如果有小额贷款公司,按国家法定利率4倍左右的利息(20%)放贷,那种年息50%、70%的高利贷就没有生存空间了,因为有低利息的地方借,干嘛去借高利贷。

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如果不从体制机制、制度安排上下工夫,从各种内在机理上想问题,简单出钱买太平,既短视也不讨巧,最后还可能带来复杂的社会问题

成报社长田炳信:有人说,人民内部矛盾要靠人民币(美元、港币、法郎)解决,请问除了用人民币解决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另一个问题是,我们现在有很多好的想法,也有好的办法,而且确实有好的效果,但是为什么到了媒体上,到了民间就被误读、误解、误传,而且还经常会出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现象,原因何在?还有一个问题,重庆在薄熙来书记、黄奇帆市长领导下开展打黑行动,大快人心,我想问的是,如果在领导班子发生调整的情况下,如何来保证与现在一样的态势发展,使之长效化?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抓经济,不少地方都在“5+2”、“白加黑”地干,其实除了苦干外,还有许多事是需要动脑筋的,只要把事情想清楚了,干起事来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不知市长对此有何见解?

黄奇帆: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如果不从体制机制,制度安排上下工夫,从各种内在机理上想问题,简单出钱买太平,既短视也不讨巧,最后把胃口吊高,翘翘板乱翘,最后还可能带来复杂的社会问题。在这个意义上,如果根据体制机制、制度安排,需要花钱就花钱,但仅仅是简单地想花钱息事宁人,这样做一定倒大霉。人民内部矛盾有三个层次:一是社会上各种家庭、个人间的矛盾,是千家万户日常要发生的,需要有基层干部或是热心人,公正、热心地进行调理,他们是社会的清凉剂、润滑剂。二是官僚主义或者腐败造成的民怨,这些事情该处理的要处理,该惩罚的要惩罚,该纠正的要纠正。还有一类问题,像停水停电、道路不通、环境污染等问题,以及征地动迁、企业破产等历史遗留问题。我们在解决这种历史遗留问题的时候,就有一个政策问题,有一个体制的问题。比如农村过去有八大员,过去曾经把他们当城里人,在机关、国有单位使用过,但是用完以后都回到农村,现在他们用这个身份要求待遇,其实讲到底都是养老问题。因为农民没有养老,如果简单的哪里上访就给钱,别的地方就会不断上访,但是当你把养老保险索性全覆盖,所有这些人就都不会上访,因为上访目的其实就是希望解决养老保险。现在农村人,到老年都有养老,所以有时候要从体制机制入手,化繁为简,在大框架下解决问题。而要做到这点,就必须了解历史,了解社会规律,了解社会矛盾存在的核心原因,并且不要回避矛盾而要主动想办法解决。

为什么宣传效果有时候不够到位、走样?我觉得和我们做的事情的复杂性有关,和媒体了解事情的深入性有关,和我们自己太忙没有把内在机理说清楚有关

第二个问题主要是为什么宣传效果有时候不够到位、走样?我觉得和我们做的事情的复杂性有关,和媒体了解事情的深入性有关,和我们自己太忙没有把内在机理说清楚有关。如果我们现在的改革事业,是简简单单就能干好的,我相信在座的所有记者一天时间就能搞清楚,写出生动的报道。而现在重庆在改革开放上干的事都是有创新意义的,而创新的事绝不仅仅凭感情凭魄力下苦工夫就干得出来的,它是智力密集型的活,我今天介绍的很多事,如果其内在机理没有搞清楚,大家就会报道不清楚。

比如说刚才说到的户籍制度改革,是300万农村居民进城。为什么过去不敢碰这个事?因为一个人进城要花十几万元,300万人要3000多亿元,中国2亿人进城要20万亿才解决,听到这个数字当然就不敢动。那我们到底是怎么做的呢?这里边有一本账,我们需要的3000多亿,一分为三,各种企业要担掉1000多亿,政府也当然要背掉1000亿,此外社会各方面也要解决1000亿,但是三个1000亿不是一年要花的,是一个15年、20年的时间的过程,当把这笔账算清了,操作才有底数。对这个问题,很少有记者搞得清楚,除非花工夫去研究,但是现在有哪个记者会花长时间调研呢?基本上没有的。这样就很容易出现你说的以讹传讹,坏事传千里的情况。真要下工夫,重庆户籍制度改革这件事没有几天时间是深入不下去的。

又比如,我们海外投资搞了50亿美元,似乎每个项目都是成功的,都能赚钱,为什么会成功?这里边有很多工夫的,真要展开的话,每个项目,都可以写一个整版故事,而且非常生动,但是也没有人去下工夫。当然也因为我们工作太忙,没有太多时间去做宣传,所以有些人不理解,甚至是误解。这些改革措施不是皮毛的,不是肤浅的,是关系长远的深刻的改革,这些改革的成功,一定是需要大智大勇的人,有创新思维和务实操作的人,重大改革的事都是智力密集型的。

包括我讲到的“渝新欧”铁路、五定班列,现在表述一下听起来比较简单,但其实里边涉及到五个国家的海关和铁路部门,需要大量的协调、讨论。并且核心问题是,如果没有这个眼界,根本就不会想到会去打通这样一条铁路线,有了这个想法,你才会去跑通“安智贸一票通”、“五定班列一票通”。其实就为“渝新欧”写一个整版,保证内容会非常丰富生动。

重庆现在做的这些事,在改革开放上的创意,一点不亚于上世纪80年代的深圳开发、90年代的浦东开发。因为任何一个人、一个地方要站在时代的前列,都要有勇气,都要有智慧,在这个意义上,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点,尽管内容不同,但需要的精神和智慧是一样的,改革开放创新的思维方式都是一样的。以前沿海率先改革开放,媒体朋友都聚焦在沿海,花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进行深入全面的研究和报道。现在,不少人讲到西部的时候,认为西部就是傻大黑粗的后进者,不肯花精力、花工夫去调研,怎么能写出好的报道。

要通过法治让我们的事业持续稳定地发展

第三个问题实际是关于法治的问题。在熙来书记的领导下,市委、市政府一班人心齐、气顺、风正、劲足,12位常委以及各位副市长配合都很默契,这个默契不是形容词,而是内在很默契。大家想现在这个班子这么默契,换一个班子会不会又是另外的情况,这是很正常的联想。我感觉,一个好的领导至少要有三个特征,才是真正的好领导:第一,他在的时候这个地方风风火火,发展有成就;第二,他走了以后,由于制度安排得比较好,干部选择得好,事业能持续稳定地推下去;第三,他干的事符合法规和顺应民意,是顺理成章的事,是大家都认可的事,不是用权威强制推行的,所以不会出现翻烧饼的事,而是继续干下去。这里边有法治的精神,有制度安排的概念,有干部选拔得当的保证,总之,要通过法治让我们的事业持续稳定地发展。

任何国家的交易所一定是国家级的一种制度安排,不是一个乡镇、一个省市想搞交易所就搞得出来的;重庆建设的每个交易所都凝聚着我们的智慧,并且得到中央有关部门认可,批准同意我们做的,重庆这几个交易所是名副其实的

香港大公报高级记者马浩亮:香港有一家报纸今天有一篇报道《内陆交易所泛滥,大部分是面子工程》,其中说到重庆现在多达六家交易所,您怎么看这个报道?今天我们参观了药交所,会员大多数是重庆本地的医院,作为全国唯一的药交所,将来是不是考虑辐射到全国或者更大?还有一个问题是重庆如何利用香港金融中心这个平台,加强渝港两地金融合作?

黄奇帆:交易所是市场经济中的一个核心环节。所谓世界经济一体化,实际上是三个概念形成的一体化。第一是跨国公司,在全球布局设计、生产、销售、结算体系;第二是交易所,交易所把全球的要素、资源、资金一体化;第三是全球贸易。在经济一体化的今天,交易所的发展更受到大家的关注。谈到交易所的发展,任何国家的交易所一定是国家级的一种制度安排,不是一个乡镇、一个省市想搞交易所就搞得出来的。比如我国设立证券交易所,国家规定就是在上海、深圳两个地方搞,用不着每个城市搞,因为证券交易有集聚性。其实交易所都是由国务院、国家有关部门批的,比如期货交易所一定是证监会批准才能搞,远期商品交易所要商务部批准,诸如此类真正跨地区、跨国的一定是国家级部门批准。当然,我们有时候交易所的名字用滥了,一个乡镇里边卖猪肉的交易市场,也可以叫交易所,交易中心,交易市场,大家用滥了,就这么叫了,但千万别将其当做香港证券交易所一样的交易所,谁把中国各种交易所、交易市场都当做香港证券交易所那样的交易所,是自作多情,然后写愤怒的、批评的文章,可能有些无的放矢。从我们国家的法制来说,审批任何一个交易市场,都是管得比较严的,不是随便就可以搞的。

你说的文章我还没有看过,不知道他批评的哪些范围,但是如果用知识分子的良知批评国内各种交易所偏多,我认为至少90%是正确的,因为这是批评一种浮躁心理,都想自己这里成为经济中心、金融中心、贸易中心,想搞许多交易所,国家级的交易所不能搞,自己搞的各种各样的不上不下的交易所都把它叫做世界级交易所,拉大旗作虎皮,这种现象有。他这么批评几句,有好处,让大家都冷静一点。重庆现在建设的几个交易所都是国务院3号文件给我们的,是国家批准的。比如我们土交所是国务院同意,国土资源部批准的;我们药交所是向李克强副总理汇报过,是作为我们国家医疗体制改革探索的一个试验产生的。

我们国家医疗体制改革,一是医保制度的问题,二是药品价格太贵的问题,三是医疗单位管理体制的问题。药品太贵的问题大家一般在批评医院以药养医,卖高价药赚钱以后补医疗开支,但是中国药品贵一半贵在以药养医,还有一半贵在药厂到医院的销售环节太多,1块的药经过几道买卖可以卖成10块。为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通常采取的行政手段就是招投标,但面对成千上万的药厂和经销商,各地对统一药品拍出来的药价往往不同,是否有猫腻呢?所以行政管理也不见得管得好药品价格。

目前,中国13亿人一年吃1万亿元左右的药,如果这些药品买卖采取交易所方式,无疑就是一种探索,重庆首先想到在这方面进行探索。当然这件事如果一下要在全国铺开,就会有点莽撞。而存量不动,某个地方作试点是我们行政管理最常规的方法,所以国家有关部门同意,重庆就搞了药交所。这个药交所现在至少发挥了三个功能:一是现在400多个国内重要的药厂、2000多种药的类别,1万多种药的规格都上网,包括重庆在内的全国2000多家医院、药店直接在网上买药,供求双方一步到位直接见面,没有任何中间商;并且这个地方不会有假药,作为政府药交所,卖的都是卫生部批准的药。这样公平公开公正的规范交易市场出现,可以将灰色交易和回扣降到最低,还具有反腐败、规范市场秩序的功能。二是能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哪里有药,哪里没有,在网上一目了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个药交所成为一个中心,成交在重庆,配送到全国。三是具有结算功能。现在上100亿的药品交易就在这里结算,就像股票发生结算一样,税收留在重庆。药交所才成立一年,已经进入到百亿级的销售,我非常满意,我给药交所定的目标是今年达到百亿,明年是200亿,2013年可能就是400亿,2015年达到1000亿,那时,重庆就是中国药品定价中心。药交所目前已显示出明显优势,药交所卖出来的药品价格,比其他方式的药品买卖平均价格低20%。任何一个有正常思维和正常行为的人和单位都会在这里买药。所以,用不着刻意宣传,各种内行的医疗单位知道了这个行情,逐渐就会进入药交所。

其实,与药交所一样,重庆建设的每个交易所都凝聚着我们的智慧,并且得到中央有关部门认可,批准同意我们做的,重庆这几个交易所是名副其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