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旺事件:货币的运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8 15:36:47

一、引论

货币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可谓处于一个核心地位。有人甚至把货币之于资本主义,比做上帝之于西方哲学。马克思也曾说过,如果没有货币,物物交换,也就没有经济危机。在今天这个货币发行量(M 2)超过美国,通胀危险似乎又在来临的时候,货币问题更将引起越来越广泛的关注。

但是,理解货币始终是一个难题。19世纪的英国议员格莱斯顿曾经说过,受恋爱愚弄的人,甚至还没有因钻研货币本质而受愚弄的人多。那么,究竟什么是真正的“财富”?货币的“价值”又是由什么决定的?这就是货币研究所涉及的几个重要问题。下面,本文也就从货币的运动中,去探求货币的本质。

二、货币的运动

1.         价值尺度

1.1.        价值尺度的引出

“流通的第一个过程,是实际流通的理论上的准备过程。作为使用价值存在的商品,首先替自己创造一种形式,它们以这种形式彼此在观念上作为交换价值,作为一定量物化一般劳动时间而出现。这个过程的第一个必要行动,我们已经知道,就是商品使一种特殊商品,比如金,当作一般劳动时间的直接化身即当作一般等价物分离出来。”“因为一切商品都按照含有等量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用金来衡量自己的交换的价值,金就成了价值尺度。”[1]而用这种一般等价物的衡量结果,就是价格[2]

为什么要把货币归结于劳动时间的价值尺度?第一次有意识地、明白而浅显地把交换价值归结于劳动时间的分析的人,是美国的富兰克林[3]。他说,必须撇开贵金属而寻找另一种价值尺度,这种尺度就是劳动。因为银矿的发现等等使采银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可以变动,银与其它商品之间交换的比例也随之变动;但是,其它商品之间交换的比例关系不会变动。

[A、按劳分配的商品生产][4]  

货币按劳动时间执行价值尺度功能的学说,由约翰格雷第一次加以系统的发挥。他主张,国家中央银行通过支行来确定生产各种商品所需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然后生产者按自己的生产商品等价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多少来取得相应数量的生活资料。格雷说“我们应该保持我们想像出来的价值尺度――金,从而束缚一国的生产力呢,还是应该改用自然的价值尺度――劳动,从而解放一国的生产力呢?”(注:奖勤罚懒。)格雷的理论虽然过去了一百多年,但是类似的观点我们不仅在蒲鲁东那里又一次听到过,恐怕在二十年前改革讨论中我们也同样熟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方面要打破“大锅饭”,多劳多得;另一方面要建立市场,使多劳动者得到更多的工资,去市场上购买全部生活用品。这些观点与格雷的观点有没有相似之处呢?有的:第一是商品生产,生产者生产产品不是为了满足自身需要,而是为了交换获得他人的劳动产品。第二是按劳分配,谁劳动得多,谁就获得更多收入。尽管实行这一理论的机构名称在不同的“社会主义者”那里可以不同,可以不是格雷定义的“中央银行”,但在这两上理念是一样的。概括地说,就是产品要(在利益的刺激下)按照商品来生产,但同时又不是按照商品来分配。  

1.2.        金币流通规律

流通当中需要多少金币呢?它取决于一段时间内商品价格的总额和金币的流通次数(P93-P95)。即,

                                      

因此,价格的高或低,不是因为有较多或较少的货币在流通,相反,有较多或较少的倾向在流通,倒是因为价格高或低。例如,荷兰由于体贴国债持有人,由于担心澳大利亚新金矿的发现的后果,用银币代替了金币,于是使同一商品量流通所需的银量就得等于过去的金量的15倍。货币贮藏、金银制品,是流通货币的蓄水池。当流通金币需求量大时,金银就从贮藏进入流通,反之亦然。

1.3.        价值尺度的内在矛盾

“当商品不再作为用劳动时间来衡量的交换价值,而作为用金来衡量的同名量相互发生关系的时候,金就从价值尺度转化为价格标准。”“作为价值尺度的金和作为价格标准的金,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规定性,两者的混淆曾经引起最荒谬的理论。[5]

“价值与价格的差别,似乎只是名义上的,正如亚当斯密说,劳动是商品的实在价格,货币是商品的名义价值。假定1盎斯金是30个工作日的产品,那么现在1夸特小麦就不用30个工作日估价,而是用1盎斯金估价。另一方面,这个差别决不是单纯名义上的差别,因为实际流通过程中威胁着商品的一切风暴正是集中在这个差别上。1夸特小麦能否像它的价格所预先标明的那样事实上变成1盎斯金,只有在流通中才能证明。这就要看它能否证明自己的使用价值。在金作为价值尺度的存在中,已经隐藏着商品向铿锵的真金转移的必要性和转移不成的可能性。那些只要商品不要货币、只要以私人交换为基础的生产而不要这种生产的必要条件的空想主义者做得彻底的,他们不等倾向以可感觉的形式出现,就在它作为价值尺度的朦胧的、想像的形式上把它“消灭”。可是,在看不见的价值惊讶中,隐藏着坚硬的货币。[6]

[a、对“按劳分配的商品生产”的批判][7]  

“既然劳动时间是价值的内在尺度,为什么除了劳动时间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尺度,即为什么价值发展成价格呢?这个现实的问题,格雷不去解决,反而去空想商品能够直接当作社会劳动产品而相互发生关系。在格雷看来,产品要当作商品来生产,但不当作商品来交换。”[8]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一个勤劳能干的钳工每天生产的零件的数量是同行的三倍,那么,如果他按照计件的原则得到三倍工资,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呢?这取决于社会生产的情况。社会化生产是要求成系统成比例的。如果这种零件产量不足并且生产它的原料又是充足的话,那么多劳多得的原则起的是奖勤罚懒的作用;但反之,如果这种零件本身生产规模已经满足要求甚至过剩,或者其稀缺原料又有其它重要应用的话,那么多劳多得的原则实际上是在鼓励浪费!有位工人在谈到按劳分配时曾说过:“零件不是生产得越多越好,工件也不是地上的土,随手一抓就是一把。”这话说的形象。格雷的理论有其合理的出发点(“价值尺度”),但是当它超出了这个限度后就走向反面了。  

在价格中所蕴含的,绝不仅仅是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当价格尺度成为价格标准时,价格标准本身就是对价值尺度的否定。

价格标准的发展还出现了这样的现象:在历史的过程中,执行价格标准职能的贵金属的重量不断变动和减轻(磨损和政府故意的掺假),但是它的重量名称却保持不变。[9]例如,英镑还合不到它原有重量的1/31盎斯银的市场价格也升到了它的法定价格之上。于是,金属重量的货币名称就和金属的一般重量名称脱离了。铸币、纸币甚至不兑现纸币的发展,更是促使货币成为了计算货币。

2.         流通手段

2.1.        流通手段的引出

“在商品通过确定价格的过程取得它适于流通的形式、金取得它的倾向性质后,流通将表现并解决商品交换过程所包含的矛盾。[10]”流通过程有两种不同形式的循环,如果用W代表商品,用G代表货币,我们就可以把这两种形式表示为:W-G-WG-W-G。在这一节,只论述最原始最直接的形式:W-G-W,即为买而卖,这也是封建时代和资本主义早期最常见的商品生产目的。

前面已经提到,金从价值尺度转化为价格标准。货币在W-G-W过程中,似乎也只是商品交换的中介。贝克莱主教认为:“难道不能把利弗尔,镑之类的名称看成只是比例名称吗?难道金、银或纸币不只是用来计算、记载和监督价值比例的记号或符号吗?而用什么材料做这种符号是十分重要的吗?”他指出,这些记号本身不代表任何东西,只代表抽象的价值概念,也就是说,只是一个“名目”。

2.2.        纸币流通规律

前面讨论过流通当中所需的金币量。那么流通当中需要多少纸币呢? “这样提出问题是毫无意义的。没有价值的记号,只有在它们在流通过程中代表的金的限度内,才成为价值符号,它们又只在在金本身原来就会进入流通过程的限度内,才代表金。这个量,在商品交换价值和商品形态变化速度既定的时候,是由金本身的价值(而不是数量)决定的。所以,流通的金量决定于商品价格,相反,流通的纸票的价值则完全决定于它自身的量。”[11]纸币是强制流通的。“不论多少纸币都可以被流通过程所吸收,仿佛被消化掉,因为,价值符合不论带着什么金招牌进入流通,在流通中总是被压缩为能够代替它来流通的那个金量的符号。在价值符号的流通中,实际倾向流通的一切规律都反着表现出来了,颠倒过来了。金因为有价值才流通,而纸票却因为流通才有价值。已知商品的交换价值,流通的金量决定于金自己的价值,而纸票的价值却决定于流通的纸票的数量。商品流通只能吸收一定量的金币,因而流通的货量交替地紧缩和扩张是必然规律,而纸票却似乎不论增加多少都可以进入流通”[12]。在这里,我们又看到了价值尺度的影子。

[B、新自由主义的理性预期学派]  

理解预期学派批判凯恩斯主义,认为长期的货币政策无用。其理由是:宽松的货币政策相当于令商品贬值,使价格低于均衡点,于是需求大于供给。可是,如果大家对通胀有了理性的预期,自动按预期给商品加价,那么长期货币政策除了让货币不断贬值这个消极结果外,根本不会刺激需求。  

 [C、新自由主义的货币学派]  

货币学派在解释滞胀时认为,商品的价格取决于货币的数量。国家应该保持货币发行数量的稳定,货币发行量的变化,会导致价格波动。  

2.3.        流通手段的内在矛盾

W-G或卖,是商品进入流通的第一个阶段。商品W的作用,是在商品世界中找到它吸引金的地方。如果它不能变成金,它就不再是商品,而且不再是产品,因为它所以是商品,是由于它对它的所有者是非使用价值,或者说,它的所有者的劳动只有作为对别人有用的劳动才是真正的劳动。如果卖确实完成了,那么这种困难,即商品的“惊险的跳跃”就渡过了。因此,以为金和商品在流通过程中发生直接的物物交换关系,因而以为它们的相对价值是通过它们作为简单商品交换来确定,这是再错误不过的。[13]商品同金交换就不是同普通商品交换,而是同货币,同劳动时间的一般化身交换了。

G-W,买,是商品的第二形态变化。它与第一个过程W-G并不一定接续发生,完全可以推迟一段时间。金转化为商品,没有任何质的限制,只有量的限制,即金自身的量或价值量的限制。“现金可以买一切”[14]!所以,W-G-W这种形式流通过程的结果,即成为G-W-G这种形式的流通的起点[15]。详见下节。

   

3.         货币

一切商品在它们的价格上代表一定数额的金,因而它们只是想像的金或想像的货币,只是金的代表,正如反过来货币在价值符号上只是商品价格的代表一样,既然一切商品都只是想像的倾向,货币就成了唯一实在的商品。商品只是代表着交换价值、一般社会劳动、抽象财富的特殊存在,而金与商品相反,是抽象的物质存在。从使用价值方面看,每种商品通过它们同一种特殊需要的关系,仅仅表现出物质财富的一个要素,财富的个别方面。但是货币能满足任何需要,因为它可以直接转化成任何需要的对象。在它的坚固的金属实体中,它隐秘地包含着在商品世界中展开的一切物质财富。因此,如果商品在它们的价格上代表着一般等价物或抽象财富――金,那么金在它的使用价值上代表着一切商品的使用价值。金因此是物质财富的物质代表。!金从商品交换的区区帮手变成了商品的上帝![16]

既然金代表着一切财富,而商品却仅是特殊的财富,于是在实践中,资产阶级不是为买而卖,而是为贵卖而贱买。金换商品是为了再把商品换成金。所以,W-G-W的循环中就蕴藏着G-W-G的循环。在G-W-G循环中,表现着进一步发展的生产关系。

一种商品变成货币,首先是作为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统一,换句话说,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统一是货币。可是,作为这样的统一,金又有了一个独立的、同它在两个职能上不同的存在。作为价值尺度,金是观念上的货币和观念上的金;作为单纯的流通手段,金只是象征性的货币和象征性的金;但在它的简单的金属实体形式上,金是货币,或者说货币是实在的金。[17]

3.1.        贮藏手段

3.1.1.       贮藏手段的引出

金最初作为货币同流通手段分开,是由于商品中断了自己形态的变化过程,在并在它的金蛹形式上停顿下来。每逢卖完不买,就会出现这种情形[18]。货币在这里实际上不过是暂歇的铸币[19]

作为物化劳动时间,金保证了它自己的价值量,而且由于它是一般劳动时间的化身,流通过程就保证了金能经常作为交换价值发生作用。正是由于商品所有者能够把商品在其交换价值形式上保存,或者说,能够把交换价值本身当作商品保存,那种为了在金这个转化形式上收回商品而进行的商品交换就成了流通本身的动机。商品的形态变化W-G,就是为了商品形态变化本身,为了商品从特殊自然财富转化为一般社会财富。形式变换代替物质变换而成了目的本身。交换价值从单纯的形式变成了运动的内容。商品只有当它保持在流通领域的时候,才能作为财富、作为商品保持下来,只有当它硬化为金银的时候,才能保持这种流动状态(注:流动性)。它是作为流通过程的结晶而保持流动状态。同时,金银本身只在不是流通手段时才固定为货币。作为对流通手段的否定,它们变成了货币。因此,把商品在金的形式上从流通中抽出,是使它经常保持在流通中的唯一办法[20]

商品所有者只能把他作为商品投入流通的东西从流通中作为货币收回。因此,从商品流通的观点来看,经常地卖、不断地把商品投入流通,是货币贮藏的第一个条件。另一方面货币作为手段不断地在流通过程本身中消失,因为它经常实现为使用价值而化为短暂的享受。因此,货币必须从吞没一切的流通洪流中被拯救出来,或者说,商品必须被固定在它的第一形态变化上,这样,货币就被阻止去履行它的购买手段的职能。现在变成货币贮藏者的商品所有者必须尽量多卖,尽量少买。如果勤劳是倾向贮藏的积极条件,节俭便是货币贮藏的消极条件。从流通中取出商品等价物,以特殊商品或使用价值形式取出的越少,以货币或交换价值形式取出的就越多。因此,要占有一般形式的财富,就要放弃物质的现实的财富。因此,推动货币贮藏的活力是吝啬。对吝啬说来,所需要的不是作为使用价值的商品,而是作为商品的交换价值[21]。要取得一般形式的剩余物,就必须把特殊的需要当作奢侈和浪费。

[b、对新自由主义理性预期学派的批判]  

理性预期学派很清晰浅显地说明了货币的流通手段,也说明了从长期的货币政策造成的人们的理性预期这一方面,货币政策并不能刺激需求。但是,理性预期学派仅仅把货币当成物物交换的中介,当成是流通手段,忽视了流通手段中所蕴含的价值尺度和由此而来的货币贮藏。事实上,如果货币仅仅是流通手段,仅仅是物物交换的中介的话,理性预期学派是完全正确的,可是,如果物物交换的话,那么也根本不可能发生经济危机。经济危机时期,“其实是有一种商品,即货币,的买者多于卖者,而除货币外的其它商品,卖者多于买者。[22]”这就是“买”与“卖”的分裂,也是普遍的生产过剩的表现形式。理性预期下的货币贬值对流通而言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对货币贮藏和债权来说就不同了,货币价值的跌落有利于债务人而不利于债权人和货币贮藏者。  

[c、对新自由主义的货币学派的批判]  

货币学派是从凯恩斯主义后的历史来研究货币的规律。但实际上,金币的交换价值从来不决定于世界上现存的金量。在纸币的流通中,虽然纸币的含金量受到纸币数量的影响,但它也受到流通中所需的金的量,也就是商品的价格总额和货币的流通速度影响。特别是前者。货币学派把货币数量认为是原因,商品价格视为结果。但实际上,如果市场上流通的是金币的话,没有货币政策,也同样会出现价格的大幅度波动。例如,在1857-1858的经济危机中,那时还没有所谓货币政策,可是商品的价格出现了跳水(货币贮藏),价格螺旋下降。经济危机时期,“其实是有一种商品,即货币的买者多于卖者,而除货币外的其它商品,卖者多于买者。[23]”所以,商品以金量衡量的价格总额是下降的。在这里,价格是原因,流通中的金量是结果。但是,如果流通的是纸币并且纸币数量还假定不变,而如果纸币又是完全强制流通的,那么尽管流通中所需的金量下降了,从而纸币等价的金量也下跌了,但等价的其它商品的价格是不变的。这一点货币学派倒是恰当地指出了,可是把危机的原因不归于商品生产本身,而归于流通中的货币量,“对那些不能卖出因而也不能买进的商品监护人(资本家)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安慰[24]”。让“帮倒忙”的政府老老实实地在一旁静观其变,对资本家来说,恐怕也谈不上什么帮助。  

[D.货币主义]  

在十六、十七世纪这个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的童年时期,一种普遍的求金欲驱使许多国家的人民和王公组织远征重洋的十字军去追求黄金的圣杯,同样,现代世界的最初解释者即货币主义(重商主义不过是它的变种)的创始人宣布金银即货币的唯一财富。他们正确地说出了资产阶级社会的使命就是赚钱,从简单商品流通观点来看,也就是积聚既不蛀又不锈的财富。在经济危机的今天,货币主义的观点我们也并不陌生。宋鸿兵的观点中也多少有些影子,黄金白银才是真正价值投资的财富,而不是美元房产。  

   

3.1.2.       贮藏手段的内在矛盾

货币贮藏者蔑视世俗的、一时的、短暂的享受,追求既不蛀又不锈、完全是天上的又完全是人间的永恒的财宝。米塞尔登说过:“我们缺乏黄金的总的根本原因,是我国消费外国商品太多,事实上这些商品对我们不是有益之物,而是无益之物,因为它们使我们丧失了许多可以代替这些玩意进口的财宝。”[25]

在金银的形式上,财富是长久的,一方面这是因为交换价值存在于不朽的金属中,另一方面特别是因为金银被阻止作为流通手段去变成只是商品瞬息间的货币形式。于是,暂时的内容为长久的形式牺牲了[26]

如果贮藏倾向不是经常渴望流通,它就仅仅是无用的金属,它的货币灵魂就会离他而去。货币,或独立化了的交换价值,按它的质来说,是抽象财富的存在,但是另一方面,任何一定的倾向额都是量上有限的价值量。交换价值的量的界限同它的质的普遍性发生矛盾。货币贮藏者表现为交换价值的殉道者,为了想像中的无限享受,他放弃了一切享受。因为他希望满足一切社会需要,他就几乎不去满足必需的自然需要。他把财富保存在它的金属实体中,他也就把财富化为幻影。但实际上,为货币而积累货币是为生产而生产的野蛮形式,也就是社会劳动生产力超越惯常需要的界限的发展。商品生产愈不发达,交换价值的最初独立化为货币即货币贮藏就愈为重要[27]。因而,随着商品生产的发展……  

[d、对货币主义的批判]  

货币主义的问题不在于交换价值的大小,而在于它最适当的形式。一方面,金银本身也是商品,也会随着金银生产的必要劳动时间波动而增值贬值。但另一方面,更重要的,货币主义混淆了货币和资本[28]。李加图批评过:以为商品由于不消费而成为资本,那就大错特错了!宋鸿兵先生告诫大家要买入金银,这固然道出了货币作为贮藏手段的本质,可是买入金银的中肯建议仅仅适用于手上有一点积蓄而又不是资本家的小市民。普通的劳动者没有购买金银的能力,而为卖而买的大资本家也从来不期望着光坐在金山上就让自己的财富升值。劳动是创造剩余价值的源泉。我想,其实宋先生也并不认为金银才是唯一的财富,应该也只是想特别强调一下在危机中金银的货币贮藏和世界货币的功能。正如马克思所言:货币主义不仅在历史上保留着它的权利,而且在现代经济的一定领域中也完全享有它应得的权利。  

3.2.        支付手段

3.2.1.       支付手段的导出

“我们现在要在这样一个规定上研究货币,在这个规定上,货币流通着,或者说,货币进入流通,但是,它并不履行流通手段的职能。作为流通手段,货币总是购买手段,现在,它却作为非购买手段起作用。”[29]

“产生货币的各种形式生的商品形态变化过程,使商品所有者也发生形态变化,或者说,改变着他们出现时彼此所具有的社会身份。例如,商品所有者最初只是作为商品所有者对立着,后来一个成为卖者,另一个成为买者,然后每一个都交替地作买者和卖者,后来又成为货币贮藏者,最后成为富人。可见,商品所有者走出流通过程的时候,同他走进流通过程的时候不一样了。在流通过程中产生了新的交往关系,而商品所有者作为这种改变了的关系的承担者,就获得了新的经济身份。正如在国内流通过程中, 货币把自己观念化,单纯一张纸片就作为金的代表来履行倾向的职能一样,这同一个过程又使那些作为货币或商品的单纯代表而进入流通过程的、即代表着未来货币或未来商品的买者或卖者,具有现实的买者或卖者的效力。[30]

在当今广泛存在的“期卖”中,就卖者方面说,商品当作使用价值实际上被转移了,却没有当作价格实际上被实现;就买者方面说,倾向实际上在商品的使用价值上实现了,却没有通过交换价值被转移。从前,是价值符号象征地代表货币,而这里是买者本身象征地代表货币。但是正如从前价值符号的一般象征要求国家的保证和规定其强制流通一样,现实买者的人身象征则在商品所有者之前引起一种法律上有强制性的私人契约。(这里简单介绍下商业汇票。)

相反,货币也可以在其使用价值之前,也就是商品转移之前,作为现实的购买手段转移出去。例如通常的预付货款的形式就是如此。[31]

总之,货币是作为起一般支付手段这个特定职能的货币。在这个作为支付手段的职能上,货币表现为绝对商品,但是不像贮藏货币那样在流通之外,而是在流通之内。货币,期考说交换价值的独立发展,已不再是商品流通的中介形式,而是它的最终结果[32]。  

“随着信用事业的发展,因而随着一般资产阶级生产的发展,货币作为支付手段的职能,将靠缩小其作为购买手段的职能,尤其是缩小其作为货币贮藏因素的职能而扩展起来。例如,在英国,当作铸币的货币几乎完全被排挤到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零售贸易和小额贸易的领域之内,而当作支付手段的货币则在大规模交易的领域内居于支配地位。

支付必需有一笔准备金,一笔作为支付手段的货币的积累。资产阶级生产越发展,这种准备金越是限于必需的最低限度[33]

   

3.2.2.       支付手段的货币量

作为支付手段流通的货币量首先决定于支付总额,即已转移的商品的价格总额,而不是像在简单货币流通中那样决定于待转移的商品的价格。同时发生的、因而在空间上并行的买和卖的价格总额,对于铸币流通速度代替铸币数量,是一个界限。这个障碍对于起支付手段作用的货币就消失了。如果应当同时履行的许多笔支付都集中在同一地点,――这种情形最初自然只是发生在商品流通的大集中点――那么这些支付就可以作为负数和正数相互抵销,因为甲要支付给乙,而丙要支付给甲等等。因此,作为支付手段的货币的需要量,不是决定于应当同时实现的支付的价格总额,而是决定于支付的集中程度和它们作为负数和正数抵销以后的余额[34]

只要许多笔支付作为正数和负数互相抵销,就根本没有现实的货币参与。这里,货币仅仅在其价值尺度的形式中起作用,即一方面在商品价格中,另一方面在彼此间的债额中起作用。因此,交换价值在这里除了它的观念上存在之外,并没有获得任何独立的存在,哪怕是作为价值符号存在,或者说,货币只变为观念上的计算货币[35]

研究简单货币流通时所得出的流通中的货币量的规律,因支付手段的流通而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在一定的货币流通速度下,一定时期内流通的货币总量中的货币总量决定于待实现的商品价格总额,加上同一时期中的到期的支付总额,减去彼此抵销的支付[36]

3.2.3.       支付手段的内在矛盾

货币作为支付手段的职能包含着一个矛盾:一方面,只要许多笔支付互相抵销,货币就只是在观念上作为价值尺度发生作用;另一方面,只要支付必须实际进行,货币就不是作为瞬息间的流通手段进入流通,而是作为一般等价物的静止的存在、作为绝对商品,简言之作为货币进入流通。因此,在支付锁链和一种抵销支付的人为制度已经发达 的地方,如果有什么震动强制地打断了支付之流,破坏了它们的抵销机制,货币就会突然从它的价值尺度的虚无缥缈的姿态一变而为坚硬的货币或支付手段。于是,在发达的资产阶级生产情况下,当商品所有者早已变成了资本家,已经熟悉自己的亚当斯密,并且高傲地嘲笑那种以为只有金银是货币或以为货币根本不同于其他商品而是绝对商品的迷信的时候,货币却又突然不是作为流通的中介出现,而是完全像货币贮藏者所理解的货币一样作为交换价值的唯一适当的形式、作为唯一的财富出现。货币作为财富的这样的唯一存在,不是像货币主义所设想的那样,只是表现在一切财富在观念上贬低价值或丧失价值。这就是世界市场危机中称作经济危机的特殊时机。人们在这种时机唯一渴求的就是货币,就是现金,而其他一切商品,正因为它们是使用价值,就在现金旁边表现为无用之物。这种由信用主义突然转变到货币主义,使得实际恐慌又加上理论恐惧,流通的当事人在他们自己的关系的深不可测的秘密面前瑟瑟发抖了[37]

金银价值的变动并不妨碍金银执行价值惊讶或计算货币的职能,可是这种变动对于当作贮藏货币的货币却有决定性的意义,因为,随着金银价值的涨落,金银贮藏货币的价值量也会提高或降低。这种变动,对于作为支付手段的倾向就更加重要。支付只是发生在商品卖出之后,换句话说,货币在两个不同的时期执行两种不同的职能,先是作为价值尺度,后是作为与这个尺度相适应的支付手段。在先后两个时期之间,如果贵金属的价值有变动,或者说,如果生产贵金属所需的劳动时间有变动,那么,同量金银的价值,当它作为支付手段出现时,就会比它作为价值尺度时或签订契约时高些或低些[38]

   

3.3.        世界货币

金变成不同于铸币的货币,最初是由于它作为贮藏货币而退出流通,后来是由于它作为非流通手段而进入流通,而最后则是由于它突破国内流通的界限以便在商品世界中起一般等价物的作用。这样金就成了世界货币[39]

作为国际货币,贵金属重新起着它们原来作为交换手段的作用[40]

我们已经知道,在一国的国内流通中,只有一种商品充当价值尺度(注:劣币驱逐良币)。但是在国际市场中,有不止一种商品,例如金或银,这取决于它们之间价值比例的变化[41]

在国际间的商品流通中,金和银不是表现为流通手段,而是表现为一般交换手段。但是,这种一般交换手段,只是以购买手段和支付手段这两种发展了的形式起作用,而两者之间的关系在世界市场上是相反的。在国内流通中,只要货币是铸币,是W-G-W这个过程中的统一的中介,或者说,是交换价值在商品不断的位置变换中的瞬息的形式,它就只起购买手段的作用。在世界市场上则相反。这里,当物质变换只是单方面的,因而买和卖彼此分离的时候,金和银才起购买手段的作用。

同国内流通一样,国际流通也需要一个经常变动的金银量。因此,每一个民族都有一部分积累起来的贮藏货币充当世界货币的准备金。

三、小结

a)         内容总结

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对货币进行了历史的考察。而历史的考察同时也是货币内在矛盾的展开,也就是货币的运动。

货币首先是价值尺度。但随着价值尺度成为价值标准,它也就否定了价值尺度,而成为流通手段。在流通手段中,货币作为商品交换的中介,表现为一种符号,一种计算货币。

由于货币可以作为一切商品的使用价值的代表,也就是说“现金可以买一切”,货币在它自身之中,就蕴含着G-W-G这种为卖而买的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它也就成为了真正的货币,即作为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统一,换句话说,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统一是货币。可是,作为这样的统一,它又有了一个独立的、同它在两个职能上不同的存在。

金最初作为货币,对其流通手段的否定,是作为贮藏货币。可是,如果贮藏倾向不是经常渴望流通,它就仅仅是无用的金属,它的货币灵魂就会离他而去。在货币贮藏的基础上,货币发展为支付手段。可是,如果有什么震动强制地打断了支付之流,破坏了它们的抵销机制,货币就会突然从它的价值尺度的虚无缥缈的姿态一变而为坚硬的货币。它又突然不是作为流通的中介出现,而是完全像货币贮藏者所理解的货币一样作为交换价值的唯一适当的形式、作为唯一的财富出现,这样货币就又回到了它的出发点。  

   

b)         货币的“运动”

在传统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中,虽然对货币职能的许多论述与政治经济学批判是相同的,但在逻辑上是存在差别的。在教科书中,货币的职能被列举为:价值尺度、流通手段、贮藏手段、支付手段和世界货币这并列的五大职能。

本人不同意把这五种职能并列起来。

首先,货币之所以成为货币,它是通过一系列的运动表现出来的。这一系列运动也是其每一特定环节的内在矛盾逐渐展开,进而扬弃其自身而成为一个新的环节的过程。例如,流通手段作为价格标准,本身就是对价值尺度的否定;而贮藏手段又是流通手段的否定。把一系列本身相互矛盾的环节并列在一起,难道不觉得很别扭吗?这种混沌的状态固然可以像打太极一样应付西方经济学的非难,可是从这样一坨混沌不堪的的东西当中如何得出什么真正有益的东西呢?特别是对建设一个新的社会真正有益的见解呢?恐怕这种混沌状态倒是对善于断章取义的修正主义者把马克思主义束缚在现实生活之外大开了方便之门。

第二、这种做法本身是形而上学的。形而上学是静止、孤立地看问题。把货币的职能机械地并列起来,就是把它运动过程抹杀掉,从而把货币当作僵死之物。但是,这种研究方法确是我们的一种习惯性的做法。我们自己往往有一种期待,期待着马克思会以一系列命题的形式告诉我们真理,希望马克思告诉我们,货币是XXX,资本是XXX,就像一个物理模型一样,从一系列公理推出定理[42]。可是,货币本身就是矛盾的统一体,是一个运动的过程。我们虽然能把对形而上学的批判背得滚瓜烂熟,可是,当事物中的矛盾就摆在我们眼皮底下的时候,我们又喜欢固执地拒绝承认,我们惯于以为真理就是一系列教条的集合。所以,当我们对货币的认识本身就表现出相互矛盾,相互否定的特点时,我们就往往以为,我们一定是什么地方犯了错误,才得出了矛盾的结果,这些结论一定没有认识到真实的货币,是应该抛弃的。可殊不知,这种矛盾和运动,恰恰就是事物的实质!!!

第三、其实把货币的五个矛盾着的职能并列起来,相比于固执于一个片面而言,本身已经是一个进步,就像道德经里讲有即是无无即是有,与形而止学相比已是一个进步一样。可是,光做到这一点还是不够的。毛主席在评价老子与马克思的差别时曾经说过一句精辟的话,老子只是指出了矛盾的双方可以相互转化,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们相互转化的条件。而理解货币的各个环节相互否定,相互演化的运动过程是至关重要的,否则我们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矛盾的哪一方面表现为主要矛盾[43]

文中也讨论了一些古典政治经济学、西方经济学和空想社会主义者的观点。他们往往固执于货币的一个片面,但是,它们不但在历史上,而且在现实的某些时候,仍然有它们的地位。正像恩格斯说的,人类历史上的理论绝不应只看作一些错误的堆砌,相反这一系列运动的认识本就构成了真理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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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这个词到时候要解释一下。

[22] P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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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可是这样推导的结果又怎么可能可信呢?因为推导的出发点,也就是假设,本身就不是绝对可靠的,是应该被怀疑的。于是,我们放弃了推导,诉诸经验主义,可困难是从偶然的现象又推不出必然性的真理。然而,我们总要认识经济的规律。在“绝望”中,我们又只好求助于直觉和武断。可是,从假设推出定理难道就不比“直觉”和“武断”更可靠吗?假设固然是直觉,但我们借助推论这一逻辑手段,得出了更丰富的东西。

[43]有些人特别喜欢把马克思的理论表达成一系列命题的集合,甚至还是一系列矛盾着的命题的并列,这种做法其实特别受到修正主义者的欢迎。因为这样做之后,他是左说左有理,右说右有理,就像打太极一样没法批判,可是当他表面上把马克思主义装扮成一种完美无缺的学说的同时,它也就把马克思主义变成了一种空洞无力的学说,以至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请出西方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