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岩市委常委谢海波:一只青花瓷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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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老大,儿子,又有出息。所以舅舅家“来”字的碗最多,混到我家的也就多了,有时吃着吃着菜,两根湿搭搭的红菜苔下面,俨然有字,我与姐就打堵,看是哪个字,猜中了的,那剩下的两根菜就是赌品。舅妈一到我家来就到碗柜里看,说你看你看,这是我们家的碗,又跑到你家来了。我抢嘴道:是你上次端菜来,又忘了拿走,再说我屋的碗不知有多少有你家里呢,我家的碗还比你家贵呢。妈在一旁,那气的情形,像要马上跳起来打我。打还是没打,记不清了,我想应是打过的。

现用的瓷器,除了碗,就是茶杯。其它的用具早就被其它的东西代替,我记得那时家里有许多瓷器用具,糖油黄豆碗豆都用瓷罐,靛蓝花色,厚重质朴。表嫂家的一双儿女好吃,表嫂就把有些瓷罐藏在衣柜里。没想她儿子晚上起夜,竟打开柜门打开罐口径直朝里射,第二日表姐闻到异味,才发现一罐黄豆与碗豆都泡软了,目标非常准确,旁边的衣服却未沾染,更怪的是,儿子竟然毫无记忆,朝死里打也不承认是自己干的。直到一天晚上当场逮到儿子起夜,他正准备伸手打开衣柜,充耳不闻呵斥的样子,灯打开时发现孩子在梦游。后来是怎样把梦游成功地牵引到厕所,忘记打听了。

一些字下来,茶已凉了,二十元一斤的茶叶果然不见有多好,一凉就苦,发涩。不过这种茶从小喝起,苦涩也成了习惯,习惯把最后的凉茶一仰脖灌下去了事,溜进几片茶叶也一并嚼了。这只我所谓的青花瓷杯,完成了今天最后一泡茶的任务,静静地坐在灯下,通体繁杂热闹的花在瓷的质地下出奇的沉静洁雅,宛若最癫狂绚烂的爱情,被时间沉淀成无语的生命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