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多多椒盐甜心:黑老大伏法记:从人民警察,到坐拥数以亿计财富

从一名人民警察，到坐拥数以亿计财富的黑社会头号人物，关建军靠的不仅仅是“我爸是李刚”，而是手腕、金钱、毒品、美女……你一切想得到的东西。

　　14年时间里，从一名普通警察，到巡警队长，再到涉黑组织里的“老大”，关建军可谓黑白通吃、名利双收，他的名字一度让阳泉百姓谈“关”色变。他与兄弟关建民等人以赌博起家，开设大型娱乐场所洗钱，之后更是染指煤矿资源，靠强取豪夺谋取利益。直到落网前，他手下已有“马仔”数十人，资产高达数亿元。

　　2010年12月16日，山西省公安厅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社会通报：以关建军、关建民等为首的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被警方成功打掉，盘踞阳泉十余年的“关家势力”被全部肃清。

　　新闻发布会后，警方向媒体展示了案件侦办过程中，查处和搜缴到的部分赃款、赃物，以及关建军、关建民兄弟被捕前，大兴土木为自己兴建的豪宅。

　　在赃物展示厅，十余米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尺寸不一的砍刀、仿真度极高的钢珠手枪，这些都是他们行凶作恶的证据。在这些凶器旁边，则摆放着十几部高档手机，其中不乏价值20余万的黄金限量版VERTU手机，是关建民使用的。而关建军对手表似乎更为偏爱，现场展示的总价高达300余万元的十余块名表中，有9块属于关建军。

　　之后，民警引领记者来到一处停车场。停车场不大，停放了30余辆汽车。放眼望去，不乏路虎、英菲尼迪、奥迪Q7、宝马X6等名车，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停放在角落的劳斯莱斯幻影。民警告诉记者，这辆车是关建民的座驾，市价高达840万，全国也没有几辆。相对于弟弟，关建军更在意显示“身份”，他将自己的座驾私自喷涂为制式警车，呼啸于阳泉市的大街小巷。而据警方调查，这辆车的车架号及发动机号都有被修改的痕迹，有盗抢车的嫌疑。

　　此外，警方还查封了该组织的多个经济实体及在北京等地的房产27套，价值1亿多元，并冻结该组织资金近2.6亿元。

　　    一位媒体记者不禁感叹，这样的设施简直堪比赖昌星的“红楼”。“这里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厨师也是专程聘请来的，可以烹制鲍鱼、鱼翅等高档菜肴。”

　　经专案组介绍，从2009年7月开始，多条有关关建军与同伙违法犯罪的举报，从不同渠道汇集到山西省公安厅。经过明察暗访和调查摸底，省公安厅调查组获取了关建军等人的部分犯罪证据。

　　2010年5月6日，山西省公安厅决定正式立案侦查，成立了“5?6”专案组。中央和山西省委、省政府对“5?6”专案高度重视。公安部、最高人民检察院、最高人民法院都将该案列为部督案件，多次派员指导、跟踪督办。

　　5月12日凌晨，关建军在他的狗场落网。狗场是关建军、关建民、许建军共同投资建立的，位于阳泉郊区，占地60亩。据警方介绍，门前所挂的“阳泉市犬业协会”、“三晋种犬基地”均为关建军、许建军等自行命名，并没有取得任何营业执照，里面曾经饲养着藏獒等30多条国际名犬。大多数时间，关建军都在这里“上班”，这里是他发号施令的“指挥部”。

　　据办案人员透露，凡是去过狗场的人，“谁都会惊呼它的豪华”。在狗场内的两栋小楼内，KTV包厢、健身室、办公室、电影院、游泳池、餐厅应有尽有。一位媒体记者不禁感叹，这样的设施简直堪比赖昌星的“红楼”。“这里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厨师也是专程聘请来的，可以烹制鲍鱼、鱼翅等高档菜肴。”

　　落网前夜，关建军在外通宵饮酒。凌晨4点多，他带着按摩小姐回到他的狗场。早上8点半，关建军正酣睡之时，专案组队员走进他的房间。有民警拍了关建军一巴掌，叫他起床。这一巴掌，关建军惊出一身冷汗，回不过神来，环顾左右，梦呓般地呼喊：“吓死我了！”

　　随后，警察按例对狗场进行搜查，各种迎面而来的奢侈品让办案人员大开眼界。一间客房内堆满了各种包装完好的礼品，仅一把鸡毛掸子的标价就达1800元；关建军居住的房间里，一双价值6400元的全新爱马仕皮鞋静静地躺在鞋柜里，格外引人注目……这件价格不菲的商品还没有体现出使用价值，就成了对它主人腐败生活的物证。

　　除了享受极端奢侈的生活，关建军的一大爱好收藏古董，也显示了他的“财大气粗”。在这间“指挥部”中，古董家具随处可见，无数古董画像、徽章堆满了一个套间，几只古陶罐被随便摆放在楼梯边充当装饰。

　　经过十余年的“运作”，关建军俨然是一副老大的派头，所有财物都由手下保管、打点，数十万元对他来说根本放不到心上。在其马仔的房间，办案民警发现，59万元现金就随意地装入提包、塑料袋内放置在床头。

　　“那时，他只有27岁，这样的上升速度，他家老爷子功不可没。”

　　关建军的手总在抖，夹菜时抖得更厉害。他患帕金森症5年多了。

　　1.73米，小平头，不胖不瘦，模样也不凶狠，他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中年人。“人聪明！”审讯过关建军的专案民警，无不这样下判断。他的记忆力相当好，尤其对数字、时间记得格外清楚。

　　当然，最主要的表现是心有城府。“审讯他时，如果我突然换问题，他从不立即回答，总是沉思良久。而答案无一例外都是推责任、绕道走，竭力不授柄于人。”

　　据知情人透露，关建军和小他一岁的弟弟关建民还在上初中时在学校就已经小有名气了，因为爱打架。“不过是少年间相互挑衅显威风罢了。”一定要挖出二人异于常人之处？兄弟俩的同学们挠挠头：“的确没有。”

　　1988年，阳泉公安局招录一批合同警，关建军从阳泉市运输公司以工人身份调入，在城区公安分局当司机，给局领导开车。当时，其父关文刚刚升任该局副局长一职。在这个位置上，关文一直干到退休。

　　关建军强烈的挣钱欲望，让同事们印象极深。全局上下都知道，当时他经常开着普桑警车，前往河北邢台的香烟批发市场往回贩烟。

　　不过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意显然跟不上关建军日益膨胀的野心，不久后，他开始学别人“送车”。

　　山西省开始征收“煤炭基金”后，设立煤检站，向运输车辆收费。不交费，就无法进行煤炭运输。当时的收费标准是每吨26元至46元，“有关系”“路子野”的人们，低于此价向车主收费，依照“有钱大家赚”的潜规则，打通收费关卡，让煤车顺利通过。

　　对煤炭行情略知一二的山西人，都会很快算出其中利润：20年前尚未开始“治超”，运煤车经常200%、300%地超载，一辆煤车的运载量至少在三四十吨，即使打个半折收费，每车也能获利近千元；一天放行10辆车，轻松获利上万元。

　　当时，关建军在阳泉“送车”的名声虽不是最高，但收入还行。

　　1996年，关建军搭上全国解决合同警问题的顺风车转正，当年，又被提拔为管辖阳泉市内繁华地段的下站派出所副所长。

　　“那时，他只有27岁，这样的上升速度，他家老爷子功不可没。”谈及升职途径，民警们个个火眼金睛。

　　在派出所，关建军以铁腕扫黄迅速闻名阳泉警界。当时，公安部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一场“扫黄打非”专项行动，“只要被关建军抓到的，谁去求情也不行，该罚多少罚多少”。为了快速完成任务，关建军甚至到盂县境内扫黄抓人。

　　由于关建军的特殊身份，这些赌场被视为“最安全、打不掉的赌场”。

　　“哥俩一起发财，是在火车站旁边的景都大酒店开赌场。”阳泉当地一位警察说。1996年前后，关建军和弟弟关建民开始支锅起灶，经营起了赌场，按圈抽头，并在赌场内放高利贷，赌徒打1000元借条，只能拿到800元。

　　半年后，赌场从“景都”撤走，在市内一处十余亩的废品收购站落脚。这时候，关氏兄弟的场子已名声在外，吸引着北京、石家庄、太原的赌徒们。阳泉社会上传闻，兄弟俩一天能挣十几万！

　　1999年，以关氏兄弟为首的涉黑组织已经初步形成。那时，不光关氏兄弟开赌场，后来成为他们主要成员之一的王红玉更是以此为生。

　　当年，王红玉在距阳泉宾馆不远处，开着游戏厅，生意没有阳泉宾馆后楼的好。一日凌晨两点，王红玉纠集手下拎着棍棒闯入阳泉宾馆，将店里的游戏机全部砸坏，并痛殴游戏厅老板杨平安（化名）。

　　杨被打得浑身是血，皮开肉绽，逃向屋外，屁股又被王红玉的手下捅了5刀，游戏厅当天营业款1.4万元被抢走。“5?6”专案组找到杨平安，向他核实此案时，他哀求道：“我求你们了，别再调查了。没人惹得起人家，我啥也不敢说。”

　　2000年，关建军升任城区公安分局巡警大队大队长。

　　此后，兄弟俩的场子规模扩大，数量增多。由于关建军的特殊身份，这些赌场被视为“最安全、打不掉的赌场”。赌场专人管理，专人放哨，专车接送赌徒。聚赌人员少则十余人，多则几十人，赌资动辄数百万。

　　2002年，阳泉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封锁消息，秘密行动前，将民警的呼机、手机统一装在塑料袋内。凌晨扑到关家一处野外赌场时，里面空无一人，赌徒开的40 多辆车停得漫山遍野都是。“气得我们把所有车轮胎全放了气，拔掉气门芯。早上8点再上去，一辆车也没了，全跑了。没有后台，谁敢跟公安这样对着干？”

　　2004年，“蛋蛋机”在阳泉城区盛行，最繁华的兴隆街上，机房遍地都是。“这东西是电子鸦片，专人遥控，押错了点，100倍翻番，五分钟内输一万块钱不稀罕。”

　　关氏兄弟当然不会放过这块蛋糕。“关家开的蛋蛋机，就像电影院一样，人家那是公开的。”两名输掉100多万元的年轻妇女接受专案组询问时，指手画脚地描绘着，“阳煤的一些工人欠赌账太多，工资本就在赌场放着，发了工资自己一分钱见不上，全让人家扣没了。”

　　开赌场，始终是关建军的主要敛财手段，而且从未停止。

　　全阳泉人都知道，关建军靠赌场发家。在这地面上开场子，不向关建军孝敬，根本开不下去。阳泉郊区的一位村长向旁人炫耀：“你们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这位村长以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为荣：关家赌场的人用编织袋满满装了一袋子现金，将当天收入向关交账。

　　“5?6”专案组抓获关建军时，从他家中搜出现金486万元。

　　以关氏兄弟为首的恶势力在阳泉市区占据了绝对上风，许多小混混以能成为该组织成员而沾沾自喜。

　　除了经营赌场，当年以“扫黄”著称的关建军还干起了红灯区的买卖。

　　2002年以后，关建民、关建军等人的资本积累基本完成，遂开设聚友缘娱乐中心、兴隆洗浴中心、花贺天地演艺中心、南苑天露休闲中心等，进行娱乐、餐饮及赌场经营，并利用这些场所，容留妇女卖淫、聚众吸食毒品。

　　其中，“南苑天露”是关氏兄弟狗场建成之前的大本营。其前身是钢管厂的废旧仓库，关氏兄弟花200万元买下，经过装修后于2004年开放，集餐、洗、住于一体，是当时阳泉市较为高档的娱乐场所之一。里面不仅设有关建军、关建民、许建军、王红玉等人的办公室和休息场所，其骨干成员也都可以在这里记账开房。

　　值得一提的还有“花贺天地”，这间占地2400平方米的演艺中心，在经过关氏兄弟两次斥资1100余万的改造、翻修后，赫然成为阳泉市顶级娱乐场所之一。这里“三陪”人员近百名，最多时“妈咪”十多个。据办案民警介绍，很多国内知名艺人还曾来这里表演过。

　　经警方查明，这些娱乐场所不仅继续为关氏兄弟敛财，也成为他们进行洗钱和招兵买马的重要工具。

　　王红玉原来是阳泉市城区的“小混混”，靠开设赌场敛财。王红玉手下有李生强、胡毅等十余人，为其看场护场，经常实施敲诈勒索、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违法犯罪活动。2004年，王红玉和关建军、关建民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而且其形成的势力在阳泉市区占据了绝对上风，许多小混混以能成为该组织成员而沾沾自喜。组织人员越来越多，打手队伍越来越庞大。为了最大限度地攫取利益，他们编织关系网，其组织迅速坐大成势。

　　在这个过程中，关建军打造了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势力团伙。其中，关建军被称为“领导”，他的弟弟关建民为“二哥”，其他组织骨干成员也以兄弟相称。关建军、关建民是幕后操纵者，劣迹斑斑的戴海宝、王建萍、刘建忠等人管理赌场及娱乐场所，直接对关氏兄弟负责；范戈、张旭、赵钢、张军、杨明等人充当打手。

　　关建军管人有一套。他先纵容组织成员赌博、嫖娼、吸毒，反过来采用金钱、美色、毒品控制他们，让他们死心塌地跟随他。关建军还经常利用成员结婚、生病之机，收买、奖励团伙成员。几年下来，一些小喽对他感恩戴德，经常在犯罪活动中甘心为主子卖命，甚至替罪顶罪。

　　但对于有二心的“兄弟”，关建军惩罚起来也绝不手软。张红卫是关建军手下的得力干将，因为“不听话”得罪了他，被送去强制“戒毒”两年。这期间，关建军亲自到戒毒所见张红卫，告诫他“作对没好下场”，如果想获得自由，必须“承认错误”。张红卫为了回家过年，便向关建军服软。谁知道，几天后，关建军又通过手下给张红卫传话，必须“孝敬”他10万元，才考虑放人。张红卫没法子，只得交钱赎身。

　　本来高价卖出应该是件喜事，但村民们很快发现，这所谓的1760万元，并未进入村委会的账户。

　　在阳泉这个全国最大的无烟煤产地，关建军自然也没有放过对“黑金”的掠夺。

　　在“5?6专案组”公布的案件材料中，平定县西锁簧煤矿首当其冲，不仅因为该矿多起重大安全事故的瞒报，更因为对于该矿的争夺颇具戏剧性。

　　2005年，正值煤炭价格突涨，市场普遍看好的年份。当年4月份，西锁簧村村委会决定对外公开拍卖“丈八”煤矿。招标公告发布不久，西锁簧村两位村民决定参与竞标。在村委会的预期中，该矿如果能拍卖到500万以上，即可向村民交代。但是，关氏兄弟的介入，改变了一切。

　　54岁的西锁簧村村民李喜云说，2005年5月，招标公告后的第二个月，得知消息的关氏兄弟决定参与竞标。在当日的竞标会上，关氏兄弟的出手阔绰也让村民们开了眼。原本预计在500万价值上下的丈八煤口，被一口气喊到了1760万元，本村的两名竞标人无奈退出竞争。关氏兄弟顺利接手该矿。

　　本来高价卖出应该是件喜事，但村民们很快发现，这所谓的1760万元，并未进入村委会的账户。多名当地村民向记者证实，就在拍卖会后不久，关氏兄弟赠送给西锁簧村时任村支书李继先一部崭新的三菱越野小车（该事件后经查实，李继先被撤）。车子到手后，原来的拍卖合同被篡改，拍卖变成了“委托经营”，原本的 “一次性付款”变成了分期支付。合同约定，关氏兄弟每年上交该村176万元，10年内付清拍卖款。这导致村民与关氏兄弟和李继先发生巨大矛盾。

　　村民们说，拿下丈八矿后，关氏兄弟又在矿区周围私自开了两个“黑口子”（当地俗称，意为无正规手续的煤矿），其中一个在当地被叫做“七尺口”，该矿原本也属于西锁簧村集体所有，但因为没有证件，多年来一直封闭。而关氏兄弟凭借巨大的影响力还是在没有任何证件的情况下开工了。

　　在村民们的不断陈情后，事件终于引起阳泉市政府的重视，派出专门力量对事件进行调查。此后，村支书李继先下台，关氏兄弟承包了3年的煤矿被勒令关闭。至此，关家向西锁簧村委会上交的承包费用，只有区区510万。

　　村民们算了一笔账，西锁簧丈八煤矿的年产量为9万吨，按照当时市值500元/吨的价格计算，3年下来，关氏兄弟就获利数千万元。

　　连庄村民们在写给上级的陈情材料上称，他们遭遇的，是赤裸裸的“抢夺”。  

　　2005年以后，关建军兄弟俩在阳泉，更是染指了五六个大煤矿，还到处开挖“黑口子”。在山西一些地方，“开黑口”子被比喻为“比贩毒还划算”。

　　2009年，西锁簧丈八矿关闭后，关氏兄弟将无本生意做到了连庄。这一次，不是拍卖，也不是改合同。连庄村民们在写给上级的陈情材料上称，他们遭遇的，是赤裸裸的“抢夺”。

　　阳泉市警方一名知情人士透露，由于不熟悉当地情况，关氏兄弟邀请连庄巨盛耐火材料厂老板李九祥合作，在当地开展了风风火火的“地质勘探”工程。

　　村民们回忆，当时的连庄田间地头，到处是开凿机的轰鸣，时而伴随着的，是炸药爆炸的硝烟味。时至今日，因为肆无忌惮的开发，连庄到处可见裸露的山体。

　　“除了关家兄弟，没人有这个能量。”2010年12月19日，在连庄村支书李静那个颇具晋中特色的农家小院里，他说，专案组公布的连庄村民的遭遇并未披露细节。这个村子的现实情况是，关氏兄弟和李九祥在开“黑口子”后违反承诺，拒绝恢复耕地，导致环境遭到严重破坏，村民无法复耕而依法大规模上访。

　　李静回忆说，之前，在此采煤的山西远鑫实业公司除了支付连庄村70万元的补偿费，还按照农民的农业产值，给予耕地被确定开挖的村民每年700元的补偿。但到了关氏兄弟这里，村民们一分钱也没拿到。

　　“关家有本事，但从来不露面。人家（村民）愿意，俺们也管不着”，李静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关氏兄弟和李九祥在连庄开挖了数月后一无所获可能为拒绝补偿村民的原因。

　　为了彻底扫清出卖北坪煤业道路上的障碍，2009年5月，关建军对不同意出卖煤矿的法人代表吴岳林下手了。

　　关建军组织最近的一次作案，发生在2009年4月29日晚。

　　据山西省公安厅称，其时，关建军组织成员关建民、许建军想将承包的昔阳北坪煤业出售，而福建福清宏达土石方工程机械有限公司当时正在此处进行土石施工，未拿到施工垫付款，拒不退出工地。

　　于是，在关建民、许建军指使下，200余名打手手持木棍、铁棍、镐把、砍刀、火枪等凶器，对位于平定县的宏达公司大肆打砸，造成多人受伤。

　　据案发地附近平定县张庄镇张庄村的村民回忆，当晚11点左右，在张庄镇工商所门前的平地上，仅关建军组织一方就来了50辆出租车，现场极其惨烈。

　　挨打后，宏达公司被迫退出北坪煤业工地。

　　为了彻底扫清出卖北坪煤业道路上的障碍，2009年5月，关建军对不同意出卖煤矿的法人代表吴岳林下手了。他利用手中的办案权，亲自策划实施了对吴岳林的陷害。

　　范红喜是关氏兄弟的骨干打手，按照关建军的授意，他多次教唆吴岳林吸毒。当时吴岳林44岁，有严重的心脏病，吸毒无异于自取灭亡。几次引诱失败后，范红喜在吴岳林的饮用水中放入了毒品。吴岳林饮水后，心脏反应强烈，“我当时就以为自己快死了”。

　　随后，关建军让范红喜指证吴岳林吸毒，再让他在巡警队的亲信郭圣通过诱供、刑讯逼供获得吴岳林吸毒的口供，成功将他强制戒毒两年。

　　吴岳林刚被强戒，关建民、许建军便迫不及待将北坪煤业非法出卖，作价5亿元人民币。买家先行支付3.65亿元，被关建军、关建民、许建军等瓜分。

　　后来，在省公安厅、阳泉市公安局的纠正下，吴岳林才被解除强戒。

　　王红玉先后两次组织200余人围堵阳泉市委、市政府大门，闯入市委、市政府大院示威，借此向检察机关施压。

　　关建军和他的涉黑团伙称得上作恶多端。“5?6”专案组认为，十几年来，关建军等人横行乡里，严重破坏了当地社会治安和经济秩序，甚至直接干涉司法。

　　2007年4月，关建军让残疾人李某垫资100多万元为他修建狗场。建成后，关建军以墙体出现裂缝为由，拒绝付款，并要求李某赞助40万元为他另外建造一栋三层楼。李某不敢拒绝，又垫资90万元施工。这200余万元的垫资，关建军不仅分文不付，反而强迫李某向他借高利贷190万元，年息70万元。2009 年，关建军再逼着借给李某高利贷100万元，月息8万元。当年底，关、李二人算账时，关建军不仅不用支付李的200万垫资款，还利滚利计算出李某反欠他 490万元。

　　2008年，关建军的手下王红玉与李某合伙经营煤矿时发生纠纷，在关建军的帮助下，案件被阳泉市城区公安分局立案侦查。关建军还派巡警队协勤追捕李某。李某被提请批准逮捕后，阳泉市检察院两次经市检委会研究决定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批捕。为此，王红玉先后两次组织200余人围堵阳泉市委、市政府大门，闯入市委、市政府大院示威，以向检察机关施压。后城区检察院作出批捕的决定，李某一审被判无期。李某在看守所羁押时，王红玉与李某签订了协议，获取斗沟煤矿的经营权。

　　同年，王红玉在阳泉义井村开发房地产，为打败竞争对手山西远鑫实业有限公司，垄断经营，带领工人将进入远鑫实业有限公司工地的所有道路阻断，致使上千住户、村民无路可走，出入受限3年之久。

　　此外，关氏兄弟经营的煤矿由于资质不够，还屡屡发生安全事故。警方在调查中发现，关建民等在经营西锁簧煤矿期间，曾发生过3次重大责任事故，致4人死亡，都被瞒报。

　　最为严重的要数2008年3月9日发生的井下炸药爆炸事件，致6名矿工死亡，多人受伤。案发后，关建民、许建军以给100万元另加服刑期间每年10万元，诱骗分管技术的樊宝林将安全事故责任全部包揽。

　　类似的恶性事件数不胜数。这么一股庞大的黑势力，为什么能盘踞阳泉十多年？阳泉市政府工作人员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此前并没有接到过关于关建军的信访案件。可能有的事情直接反映到更高层次的部门了。”不过，当地一位老百姓告诉记者：“关建军兄弟俩的所作所为与他爸有直接的关系。他爸当时就比较厉害，比较霸道，把不好的作风传给了他们。”

　　2010年12月21日，专案组的一名成员对记者称，此次打黑行动还远未结束，随着调查的深入，被处理的人员可能更多。目前阳泉市公安局、城区公安分局、平定县公安局的有关负责人正在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