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尼斯学校:***徒步雅鲁藏布江大峡谷*** 强烈推荐各位驴友耐心品味!--6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8 20:03:24
背崩麦克马洪线边境的一个乡

  背包交给了一个18岁的藏族背工达娃次仁(部队替我们付了背运费),我们三人跟着达娃爬上了一个山坡。正当走下山坡时,看见很远的稻田里有些人在向我们招手,他们是四连的战士。忽然有个兵向我们这个方向飞快地跑来。

  “这两顶军帽送给你们”那个跑过来的兵气喘嘘嘘地递过军帽。

  他是昨晚跟我们唱歌的那个福建兵,跑来只是为了把手里的军帽连同自己戴着的那顶一起送给我们,这两顶迷彩帽上还镶嵌着两颗红红的五角星。

  “谢谢你”姗姗握着两顶湿辘辘的军帽感动的好象哭了。

  “再见…”

  我们不停地挥手和这些原本素不相识的边防兵道别。顺着一条崎岖的小道,我们继续向茫茫的原始森林走去。远处影影绰绰的群山像睡意朦胧的少女,静静地躺卧在葱郁的绿荫之间,轻轻地撩动着一丝丝薄薄的轻纱。枝头叶间的雨雾被凝成一个个银光闪闪的露珠在朝阳的掩映下光芒四射,悄悄低语的流水从我们的脚下穿过。

  今天的路相对比较轻松,天气格外的配合,尽管塌方还是不少,可大规模的泥石流仅有一处。不久,我们冲过一段塌方区,眼前凌空飞落的瀑布形成的急流上横跨着一根长长的树干,树干的一头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向深谷的一边,又卡在一块石头的夹缝里。整个独木桥成斜状,如果遇上大雨这根木头早就被冲的无影无踪了,真的这样涉水强渡可就太危险了。尽管脚踩在上面还是颤巍巍的,不过心里比较塌实,我们几乎是跑着过去的。接着又费力地独木桥恢复成一字状,用了块大石头抵住压牢防止它被大水冲走。搭桥的事别人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是我们必须做的。

不远的地方就是西贡桥大塌方群,因为形成时间已久,几乎不会造成任何危险,这一路倒是瀑布不断,有时必须顶着飞流直下的水柱穿过,一下子身上就会被淋的透湿,不久一处三段瀑布连着下落在途中,间隔不超过5米,犹如三面断了线的水晶帘子,银珠四溅,这样原始奇丽的美景也只有在这种尚未开发的神秘峡谷里才得以所见,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不会有近视眼们泼洒下‘江山汇景处’‘天下第一奇秀’之类的拙笔,见不到文人骚客钉在石壁上的‘补丁’,这里大小瀑布成群,哗哗声不绝入耳;这里珍稀树种比比皆是,十个人围不起来的参天古木随处可见;这里还生活着世界上濒临灭绝的稀有动物,天地间一幅幅迷人的奇景壮丽无比的立体画卷在这里展现……墨脱不通公路也许更为明智。

  这条小径沿雅江南下,在丛林里我们经常能遇见背着步枪的猎人,他们通常会在密林里设下了一些陷阱,然后定时去捕捉猎物。我们沿路走进雅江的谷底,江面曲折宽阔浪涛翻滚,跌荡起伏的水流溅起无数黄色的水雾,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旋涡,奔腾咆哮声不断,面对面只有扯着嗓子大喊才能听的见。我对雅漂产生过疑问,别说是人,一棵大树在瞬间也会被拍成几段。

   12:10分我们到了一个仅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亚让村),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达娃取出几个小馒头递了过来,说实话真不好意思吃他的东西。达娃不会说汉语,头发挺长,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他走路不象门巴人那么快,只是在前一步给我们引路。我递给达娃两袋快速面,换了三个小馒头,又晃了晃水壶,里面已经空了,于是站起身走向一户人家要点水。这户人家搭了个草棚子,两个妇女坐在里屋,有个小男孩捧着半碗苞谷饭坐在外屋的一个小方桌旁,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条半大狗正搭着前爪伸着脖子和这个孩子共享碗里的苞谷饭,这时一个门巴妇女已经把滚烫的开水倒满了水壶,我抬腿轰走了那条狗,掏出一袋快速面递给了那个孩子,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走了出去。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又向着丛林继续前进,绿荫笼罩的小路有种走不到头的感觉,眼前除了绿还是绿,好容易走到了一个远离轰鸣声的僻幽小道,累的我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不想起来了。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丝丝声,我的头皮一阵发麻,猛地起身瞥见树丛的山缝间有一条绿底黑圈的毒蛇,晃动着三角形的脑袋,吐着一条血红分叉的舌头,盘成一团气愤地注视着我。我其实并不怕蛇,从小我在飞机的轰鸣声中长大,经常看见一些傍晚爬上跑道来取暖,又来不及避开呼啸着陆的飞机而惨死在巨轮之下的毒蛇。后来慢慢长大了,有一次大点的孩子从机场附近的稻田里抓了几条水蛇,说蛇皮可以做成鞭子。于是我就用脚踩住蛇头,拣了块玻璃割开蛇皮活生生地剥了七条水蛇。当时我还没有上学,更不懂得这样做的残忍,只因为怕狗别人取笑我,但没人敢剥蛇皮。此时我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好险啊,这家伙要是在我的屁股上吭哧来上一口,后果可就难以想象了。蛇总是借着石缝隐蔽身影或将自己挂在树枝上,这一地区布满了各种各样不同种类的蛇,好象除了几十米长的巨蟒,其它全部带有剧毒。我眼前的这条蛇不算凶猛还是属于和善的一类,仅仅对着我‘突突’地吐着舌头,礼貌地和我打了声招呼,尾巴扫动了几下,便迅速向丛林深处游去。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再不敢轻易坐在草丛边的石头上了。

  很快我们再次起身继续向丛林深处走去。

  “蛇”

  又是一条颜色绿得几乎无法区别的毒蛇,隐挂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只露出一个微微颤动的不大的脑袋,一对黑豆大的小眼睛闪着亮光悄悄地窥视着我们。姗姗很怕蛇常常一有动静就躲到我的背后,把那个竹藤杖交给我。尽管是条小蛇,还是不去惹它的好,我们飞快地从大树下绕过,再一回头,好家伙,这是条几米长的毒蛇,正扭动着一段碗口粗的东西,慢慢地往下咽,也搞不清它吞下了什么东西。眼前的一切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哲学课。‘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活脱脱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人类又何常不是如此,在另一个生存空间,我们有时也扮演着那个可怜的猎物,慢慢地被咀嚼被消化;同时也可能腮帮子鼓鼓的,还在贪得无厌四处寻觅着猎物。

  路上遇见最多的还是蜥蜴,最后实在累的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对蛇也就默然了。

  因为预计这条路不会走太久,准备的干粮并不多,几袋快速面和饼干很快吃光了,剩下几块761(压缩饼干)和一袋子冰糖,(761我看着就倒胃口,两年前进藏时留下的后遗症)。走到下午3、4点钟的时候,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肠胃里一阵辘辘翻滚,饿的我腿脚发软眼前金星乱跳。忽然出现了一片金灿灿的苞谷地,我揉了揉双眼,真的,真是一片苞谷地,没有看花眼。我顾不了什么了,掰下一个剥了皮,饿鬼似的张口就啃,一股清凉甜润的苞谷汁流入了口中,味道美极了。我递给了姗姗一个然后低下头来一阵狂吃,待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已经美滋滋地吃完了,咂咂嘴跑去崖边摘苞谷去了。最终我们吃出了一条经验,拣嫩的生吃,尖尖的顶端一口咬下来,嚼在嘴里的味道才过瘾呢。老一点的掰下来放进背包里,走饿了坐下来烤着吃,更有一番风味。不过,这东西实在不解饿,上路走一会儿肚子就空了。到背崩的时候背包里就剩下三个老玉米了。

  19:00分我们到达背崩乡(背崩从前叫者崩门巴语:谷子的产地),在村口有个背着大篮子,圆圆脸,扎小辫的小不点,叉着腰,嘻嘻哈哈地堵住了我们的路。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调皮的小姑娘,我绕过她走开了,小骆驼只是在她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这个小不点居然拣了根竹条跟在他后面追打了好久。第二天我们又看见了这个小姑娘,乡里的文书告诉我们,她的母亲得了疟疾,没几天就死了,父亲在一次泥石流中丧命,挖出的尸体残缺不全。

  欧珠多杰书记下乡去了,当晚我们住进了一个破旧的木屋里,下面就是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