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禾:拒绝:一位独立学者的回忆录VIII 2006年以后? 与世隔绝,完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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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 2006年以后‏ 与世隔绝,完美孤独 同时发表在猫眼看人2011/1/27 10:41:25http://club.kdnet.net/dispbbs.asp?id=6748647&boardid=1&replyID=22156171&page=23#22156171 猫扑大杂烩2011-01-27 11:09:39http://dzh.mop.com/#/2010/right.jsp  

 

        2006年 迁入新居 
        2005年年底迁入新居,第2天就是平安夜。

        不是由原来的住房直接迁入新居的,而是在卖掉旧房之后先租赁了一处房屋临时居住,等到购买的新房建成后才搬进去居住的。        简单地补记一下同搬迁相关的整个过程: 

        1984年,母亲和我迁入母亲所在工厂分配给的宿舍。

        *
        大约是在 1997年,工厂发出通知,限令非本厂职工半年内(?)搬出工厂的宿舍。此时母亲早已去世,我就在限令搬出之列。一旦搬出,租房我是绝对租不起的。所以那时候真有穷途末日的感觉。不过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强行驱逐的方法,此事也就一直拖下来。
 
        幸好不久实行“房改”,作为“事实居住者”,我可以将房屋购买下来。
        但是那需要花费6000多元,我连想也不用想。
       
        *
        
        大约是在2000年,工厂第3次或第4次发出“购买所租房屋”的通知。记得好像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一筹莫展之际,很意外地,表弟巴树群主动给我送来5000元钱。
        我又向郭景民借了将近3000元。(连同此前数年陆续借的,总计5000元。我主动把一幅关友声的<西湖泛舟图>放在他那里,就是抵押的意思了。)
        付了款,办完了手续,这房屋就是“我的”了。按照规定,还可以卖出。
    
        *

        2005年2月, 将原住工厂宿舍卖出,随即搬离。临时租用一处“简易楼”居住。

        前面说过,这个地区、街道、宿舍,早就令我厌恶之至。所以当潘某告诉我,我住的这套房屋现在能够卖到10万元的时候,我立即决定卖出。
        其实这个价格不算高,我之所以当即决定卖出,是因为2、3年前有个邻居曾经问过我卖不卖,当时说大约值6、7万元。虽然我根本不相信那个邻居说的话,但是我觉得10万多元应当可以了。我不想到处跑着去询问行情。
        潘某找了房产中介来,谈定了价格(10万4千元),当即签下了合同。
        这事办得太仓促了。签了合同之后,中介要立即进行装修,所以要求我在半个月内搬出。而我还没有去处。
        跑了3天,预购了一个新建的小区。一来看中了它临河的环境,二来它是小户型,大的房子我买不起。
        只有一室一卫,连厨房都没有。19平方米的居住面积,还是背阴房。一次付清预购款,9万元。(后来得知,那个售楼员郑某起码多要了我5000元。这才知道,原来同开发商交易也要同小摊贩交易一样须要砍价再砍价的。)
        房屋在建,要在1年以后才能交付使用。

        *
 
       搬入临时租用的一处“简易楼”居住。
       搬家前,潘某帮我收拾物件。(麻烦的是这两年来我陆续选购的许多观赏奇石,要用报纸一块一块地包好,足足装了10几个原本装方便面的纸箱。大姐去世,留给我3千元钱;二姐去世,留给我6、7千元。这些钱一半用来贴补日常生活,另一半全用来买了观赏石了。)
        每天4、5个小时,收拾了有4、5天的时间,潘某突然说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再来了。然后又说有紧急情况要借点钱。我“借给”他400元,实际上就是送给他,因为他有借钱不还的习惯。而此前已经交给他500元用作在此期间吃饭、坐出租的费用,实际上也是大半送给他、用作鼓励的。钱给了他,他的病也没了。
        临时租用的这间房子,就同潘某的家在同一座“简易楼”上。搬过去以后,我就把我的都还很结实的大厨、书橱、大钢丝床、方桌等许多家具全部送给了他们。此外,还送给潘某一台进口老式电唱机,一块几十年前的瑞士菊花全自动手表,20多块奇石,约有50多本书。 
        由于不愿意再见到旧邻居,我让潘某之父老潘某去原来的房间,找一个收购废品的,把房间打扫干净,就把我的一辆旧自行车和其它一些能当废品出卖的东西送给收购废品的,算作酬劳。后来我恰好在简易楼前碰到老潘某和那个收购废品的。收购废品的正在同老潘某商议,出30元把那辆自行车下来。我当即说明那辆自行车是送给他的。后来,我遇到房产中介,问她当时房间清除干净没有。她说没有。可以肯定,老潘某并没有把自行车送给那个收购废品的,而是自己卖给别人了。
        这个老潘某,一次借用了我的卷尺,一次借用了我的扳手,也都“不拘小节”地留下自己用了。 

        我是特别怕热的。天热了,要把原来就有的从旧货市场买的窗式空调装上。我同潘某父子两次谈起装空调的事,不过就是把窗扇卸下来,再弄个支架。他们却对我说,街上就有干这种零活的。我到底没有把空调装上。我住的是顶楼,又不通风,那个夏天,有几个夜晚我都热得不能躺在床上睡,而且还得了腹泻症。
        更不可思议的是,后来潘家竟然把我的空调(放在他们家里)偷偷地安到自己的后窗上了!当然,我发现以后,立刻要了回来。再不用客气了。 

        感受:        比较详细地把这些记下来,作为一个典型的事例。        就是这样一些人,换了你,还会继续来往吗?      


        ※※※
 

        2006年 迁入新居
 
        2005年年底迁入新居,第2天就是平安夜。 
        我预购的那栋楼房,是小区首批竣工、交付使用的4栋楼房之一。我算是第1批入住的业主。
        这个小区地处长途汽车站附近,而且是小户型,所以住户多是租住的商人和刚结婚的夫妻,很少有3代同居的家庭。这样就比较清净。
        中国人过“春节”的那几天,大多数住户都“回家”了。恰好下了一场雪。下午我出去转了一圈,河边没碰到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楼前的走道上还是只有我自己留下的脚印。那是几十年没有过的情景了,感觉爽极了!心想若是能够一直这样,那就太理想了!
 
        2009年,小区大门外的河道、马路都做了彻底的整治。每天2、3次在河流的南北两个桥梁之间转一个圈子,看着白石护栏下面的杨柳依依,杂花点点,倒也惬意。这个地段的最大优点是行人稀少。尤其是晚上,经常是只碰到一两个人影,心情就比较舒畅。
 
        搬迁前,我换了手机号码,只告诉了加菲、表弟巴树群和郭景民这3个人。搬迁后又告诉了高和武。
        小区的住户,除了商店的营业员,我也一概不同他们搭话。

        有几个老头,天天聚集在楼前空地上,想来除了扯扯家长里短,就是猜测和议论邻居的情况。那是我最讨厌的,所以始终没有搭理他们。       (电视台有一个作为“正面”信息的报道:某小区搬来一位中年妇女,几个月了,几乎没有同任何人说过话。“于是”一些老头、老太婆们觉得此人可疑,就报告了派出所。派出所调查了那个妇女,“果然”有问题,是个造假证的。)
        就这样,我还把单元门通房间的对讲门铃挂起来,以防有不速之客。(而那个潘某果然先后起码2次来到这里,在楼下执着地喊我。)

        差不多完全与世隔绝了!不过不是那种钻进墓穴、空空相对的隔绝,而是坐在包厢里观看戏剧那样的隔绝。

        这个社会,这个物种,差不多就只是我的审视和批判的对象。               感受:
        厌倦了,彻底地厌倦了。        我自认为性格不但不孤僻,还属于愿意同人交往、对人很宽容的那种。无论在哪个时期、哪个群体中,“朴实”、“和善”都是对我的一致评价。         即使是市井混混,只要他们主动接近,我也有可能同他们来往。        然而,我终于忍无可忍了。何况这原本是无须忍受的事情。

        普希金说:人们因为闲得无聊而成为朋友。        然而当代中国人的情况没有这么简单。——相互有利可图才有可能成为朋友。只不过“相互有利可图”经常被掩盖在“相互帮助”的形式之下。        谁像我一样没有权、没有钱、没有实用技术、甚至也没有同学同事之间的那种无形“照顾”,谁才能够像我一样看透这个极其简单的事实。       
        感受:
        那些最下作的,不管你窘迫到什么程度,他们都会想办法从你这里捞取好处,从而对你表现出“热情”。        有些很会利用“形势资源”的,到处说同你很够交情,给人他很照顾你的错觉。        还有相识已久的,突然间变得谦卑起来,大方起来,——原来是想感动你,以达到他那隐秘的目的。        而作为大多数的,那些不下作、不太下作的,还不至于为了贪点小便宜而不顾脸面的,看不到同你交往有什么好处,就自然地疏远了。        这就是我长期以来所处的人际环境。
 
        感受:
        自我封闭当然不是理想的社会状态。然而是孤独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了孤独。
        只有19平方米、而且是背阴的房间,除了外出散步和购物,就封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夜晚睡下,孤家;早晨起来,寡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这样的生活方式,比索居深山的苦修者还要单调,因为他们还可以同大自然亲密接触和交流。
        长期的孤独的清闲生活,会使人感到疲惫,因为缺乏节奏和调节。对于我来说,还有因为生活没有改善的可能性而产生的可怕的停滞感。这种感觉,非经历过是体味不到的。即使是“故知”突然来访这样的小乐事也不再可能发生。
        但是话又说回来,只有在这种自我封闭的孤独中,才能够葆有一份清洁、一份自尊、一份悠然自得。

        算是一种完美的孤独吧。

 
        警告:
        不要对我说“自恋”、“自闭”、“偏颇”、“心胸狭隘”之类的P话,否则我会对你说“你正是我所厌恶、所鄙视的”!
        在一个黑与白如此明显地颠倒着的社会里,立场、人格才是本质的问题;
        在一个冷漠和恶意如此明确、如此普遍地表现着的物种中,隔离或许已经成为最基本的自卫自洁的方式。

 
        ※※※

        2007年 购置电脑,创办自己的网站【快感学讲台】
 
        11月24日,购买了首台电脑。此前我把一幅舒传曦的精品4平尺《绿梅图》立轴卖给郭景民,13000元。还了借他的5000元,用4800元购买了电脑。开始上网。
        12月,郭托他的朋友倪燃给我制做了【快感学讲台】网站。
        12月25日,圣诞节,【快感学讲台】上线;发表了<开讲前的话>。
       (2008年底,在接到信息公司的续费通知之后,按倪燃所说,将款汇给他的朋友唐天勇。2009年底再度将款汇给唐,没有回音,网站被撤除了。由于这个网站没有时间显示和记录功能,没有很大的意义,我也就听之任之了。说来也巧,12月10日,信息公司给我停了网站,14日就有信息:“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昨日发布公告规定,从2009年12月14日上午9时起,个人用户将没有资格进行域名注册。”网站是不可能恢复了!这也算是命运吧。)

 
        ※※※
 
        2008年 开始在网络上陆续地系统地发表快感学论文,同时开始发表社会批判性的帖子
           1月5日,【快感学讲台】发表了第1讲<快感学的建立>。
        同日,[中国学术论坛]全文转载了这篇论文,并将标题列入[今日推荐]栏。
        1月16日,经高兟向论坛主编陈勇介绍,[中国学术论坛]为我开通[学人主页]([学人社区/当代学者])。
        此后我在【快感学讲台】上发表的论文,就同时转发在[中国学术论坛]的我的[学人主页]上。       (奇怪的是,论文的标题应当都是列入论坛的版块目录的,我发表的论文却从第2篇就不列入了。) 

        &

        高兟曾经几次对我说:你对许多重大问题的看法都很深刻,而且往往先人一步。但是只是在私下里讲,没有社会影响,就没有很大的意义。        我回答他:就像当年上街是学生的特权一样,发表异议事实上也成了一种特权。首先要有一定的地位,有一个或大或小的群体,否则谁会为你提供必要的条件和保护?难道你要我跑到大街上呼口号?!        而现在情况不同了:我有了电脑,有了可以比较自由地发出呼声的条件。        我容忍邪恶太久了,现在我要发出我的吼叫,发出我的诅咒!        为此我甚至长期中止了快感学方面的研究。        然而,无论什么事情,在中国都会有特色表现。网络论坛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个以后再讲。

        我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因为我一直在底层。
        我的学术研究没有受到“专家们”的重视,我在网络上发表的批判文章也没有受到网民们的重视。
        可以说,我几乎没有从社会获得任何回报,我只是把思绪像丝一样地从自己的大脑中抽出来贡献给社会。
        因为我决不同魔鬼合作!包括决不会同魔鬼牵着手来批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