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行动监管app客服:萨德小说: 德·隆吉维尔城堡主夫人或复仇的妻子(翻译)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7 15:32:00

    历史上有一个时期,领主们专横地生活在他们的土地上,而在这个光荣的时期,法国在其境内拥有大量的君主,而不是三万卑贱的奴隶匍匐在唯一的一个君主面前。德·隆吉维尔领主生活在他自己的领地上,他在香槟省的费姆附近拥有一块相当大的封地。他有一位褐发娇小的妻子和他生活在一起。其妻调皮、活泼,不大漂亮,可很淘气,酷爱寻欢作乐,这位领主夫人可能有二十五、六岁,而领主本人则至多有三十岁。两人结婚已有十年之久,而两人又正好处在想在无聊的婚姻生活中寻找一点消遣的年龄。于是他们便千方百计地想就近获得。隆吉维尔镇或确切来说是隆吉维尔村,所提供的这方面的资源很少,然而有个十八岁的小农妇却发现了取悦于领主的秘密。她清纯、诱人。两年来,他一直最妥善不过地安排着这件事。路易松——这是他那心爱的情人的名字——每天晚上通过一道暗梯来和主人上床过夜,这道暗梯设在和主人的房间毗邻的一座塔楼里,而一到早晨,她就在夫人进其丈夫房间前溜走,因为夫人通常都要进来吃早饭的。

 对其丈夫的不恰当的小行为,德·隆吉维尔夫人并非一无所知,不过她因为很高兴自己这方面也能消遣消遣,所以便不置一词。不忠的女人是那么注意掩饰自己的活动,以致比起那些假正经的女人来,她们简直是太忽略别人的活动了,而这样再惬意不过。附近有个叫科拉的磨坊工人,是个十八至二十岁的年轻人,他皮肤白得像他磨的面粉,肌肉结实得像他那头驴子,容貌则俊美得像长在他花园里的玫瑰。他每天晚上像路易松一样,潜入夫人的房间相邻的一个小房间里,当城堡里一切都安静下来时,他便迅速地上了床。不可能见到有比这两对小夫妻更相安无事的了,要不是有魔鬼介入,我敢肯定,他们有可能会被当作整个香槟省的典范列举的。

 别笑,读者,别笑典范这个词,假如没有美德,体面的、掩饰得很好的秽行也是可以充当榜样的,犯罪却没有让近人受辱,这不是既幸运又机智吗?其实,当无人知晓时,做坏事又有什么危险呢?让我们来看看罢——由您来裁决——,这个小行为尽管很不正常,可难道它就不比当今的风尚为我们提供的画面更可取吗?一方面是,德·隆吉维尔老爷妥善地、悄然无声地躺在其漂亮农妇的美丽的怀抱里,而他可尊敬的妻子则躺在一个英俊的、其幸福不为人知的磨坊工人的怀抱里。另一方面是,巴黎的一个公爵夫人每月公然地更换侍从骑士,或委身于自己的仆人,而与此同时,其先生则和那些可鄙的、被用奢侈品装扮起来的女人,每年挥霍掉二十万埃居。相比这贵族的堕落,生活的腐化,您是不是更喜欢前者呢?所以我说,如果没有纠纷——其毒素很快就散发到了这四个爱情的宠儿身上——,那就再没有比他们那有趣的小安排更甜蜜、更明智的了。

 可是,和许多不公正的丈夫一样,德·隆吉维尔老爷怀有冷酷的希望,他只希望自己幸福而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也幸福。德·隆吉维尔老爷有如山鹑,自以为没人会看见他,因为他的脑袋是有遮挡的,但他却发现了妻子的私情,觉得她很差劲,似乎是,他自己这样做,完全不等于就给了对方也这样做的借口,所以他打算指责对方。

从发现到报复,在一个有妒意的头脑中,距离并不远。德·隆吉维尔先生决定只字不提,而只是要清除那使他蒙羞的人。“让我戴绿帽子,”他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是一个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所为,那倒也罢了,可却是一个磨坊工人所为,哦!科拉先生,请行行好,上别的磨坊去磨吧,那就不会有人说,我妻子的磨坊格外欢迎您的种子了。”这些封建小君的仇恨总是很残忍的,他们经常滥用生杀大权,而这一权利是封建法律赋予其诸侯的。因此,德·隆吉维尔先生决定不干别的,只命人把可怜的科拉扔进其住处周围的大水坑里。

“克洛多米尔,”有一天,他对其厨师说,“你和你的伙计得给我清除一个坏蛋,他把夫人的床给弄脏了。”

 “好的,老爷,”克洛多米尔回答道,“如果您愿意,我们就杀死他,并把他像乳猪一样捆住,给您送上来。”

“不必,我的朋友,”德·隆吉维尔先生回答,“把他装进一只口袋里,里面再放些石头,然后就这样把他沉到城堡的壕沟里去。这就行了。”

“我会这么做的。”

“好,不过首先要抓住他,而我们却还没有抓住他。”

“我们会抓住他的,老爷,如果他能逃出我们的手掌,他可就太狡猾了,我们会抓住他的,我告诉您。”

“他今天晚上九点会来,”被冒犯的丈夫说,“他会从花园过,到达楼下的客厅,然后躲在小教堂旁边的小房间里,并蜷缩在那里,直到夫人以为我睡着了,来解救他,把他带进自己的房间为止。他要干什么就随他去干,我们只需监视他即可,让他以为自己安全了,我们就出手,并把他送去喝水,好给他去去火。”

没有比这计划更高明的了,科拉肯定会被鱼吃掉,如果所有的人都守口如瓶的话。可是男爵把这事告诉了太多的人,结果他被出卖了:厨房的一个小伙计非常依恋自己的女主人,而且,他也许渴望有朝一日能和磨坊工人分享她的宠爱,对他来说,与其心存嫉妒,还不如沉湎于女主人对他唤起的感情,虽说嫉妒会使他对自己的情敌幸灾乐祸。于是他跑去告发了刚刚阴谋策划好的一切。作为奖赏,他得到了一个吻和两个漂亮的金埃居,但对他来说,它们不如那个吻有价值。

 “那还用说,”当德· 隆吉维尔夫人一旦单独和两位女仆在一起时便说,而她们是她私通的帮手,“老爷这个人太不公道了……怎么,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可什么也没说,他让我天天禁食,我给自己补偿一下吧,他却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啊,我不会逆来顺受的,我的朋友,我不会逆来顺受的。听着,让内特,我要想法子救科拉,并作弄老爷,你能为我效劳吗?”

“当然,夫人,只要吩咐,我什么都会去干:这可怜的科拉是个多么善良的孩子,我没见过任何一个小伙子有这么强壮的身体,这么好的气色。哦,是的,夫人,哦,是的,我会为您效劳的,需要干什么?”

“你马上去告诉科拉,叫他千万别在城堡里露面,如果我不派人去通知他来的话。并以我的名义,你请他把他平时来这里穿的那套衣服借给我,等一拿到衣服,你就把它藏在围裙里,然后去找路易松,我那个恶毒的家伙的心上人,并对她说,你是老爷派来找她的,老爷要请她穿上那套衣服,还告诉她不要从平时走的那条路来,而要从花园的那条路走,然后穿过院子、楼下的客厅,等一进房子,就马上躲进小教堂旁边的小房间(这些设施至今仍存在于隆吉维尔城堡。——作者注),直到老爷去找她。她大概会问你干吗要这样变动,你就告诉她,是因为夫人吃醋了,全都知道了,并派人在她平时走的那条路上监视她。如果她害怕了,你就宽慰她,送她件礼物,并尤其要叮嘱她一定要来,因为老爷今天晚上有最要紧的事要对她说,是关系到夫人醋性大发之后所发生的一切的。”

 让内特走了,她圆满地完成了她那两项使命。晚上九点,身着科拉衣服的倒霉的路易松,藏在了那个小房间里,而那几个人正想着在那里出其不意地抓住夫人的情夫呢。

“我们上去,”德·隆吉维尔老爷对他的手下人说,那几位和他一样,也在不停地窥伺,“我们上去,你们都像我一样看见他了,朋友们,是吗?”

“是的,老爷,不用说,这是个漂亮的小伙子。”

“敏捷地打开门,用毛巾蒙住他的脑袋,免得他喊叫,然后把他装进口袋,并毫不客气地淹死他。”

一切都不折不扣地执行了,他们把被俘的不幸者的眼睛蒙得严严实实,让她不可能认出他们来,接着又把她装进口袋,而袋底事先已记着放上了大石头。他们就从她被抓的那个小房间的窗户里,把她扔进了水坑里。行动结束,全体撤退,德·隆吉维尔老爷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急着要接待他那位轻佻女子,他觉得她是不该姗姗来迟的,而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她刚才被处置了。黑夜过去了一半,没人出现。月光皎洁,我们这位焦灼不安的情人便想亲自到他那位美人的住处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耽搁了。于是他出去了。没落掉任何一个步骤的德·隆吉维尔夫人,进来上了丈夫的床。德·隆吉维尔老爷在路易松的住处得知,她已像平时一样离家了,而且肯定已到城堡了。关于乔装改扮的事,对方根本没提,因为路易松没对任何人说,而且她溜走时也没人看见。老爷又回来了,发现他留在房间里的蜡烛灭了,便走到床边去拿打火机来重新点燃。走近时他听见了呼吸声,而且毫不怀疑,是他亲爱的路易松在他去找她时来了,见他不在房里,便急不可耐地上床睡了。他于是不再犹豫,很快钻进了被子,一边抚摸妻子,一边说着绵绵情话和温言软语,这是他平时对他亲爱的路易松使用的。

“你真让我等急了,我温柔的爱人……你刚才在哪儿,我亲爱的路易松!……”

“不忠实的人,”德·隆吉维尔夫人于是说道,同时露出一盏被她暗中藏起的手提灯的光,“对你的行为我不可能再怀疑了,看看清楚吧,我是你妻子,而不是那小姑娘,你竟把属于我的东西给了她。”

“夫人,”丈夫于是说道,但他并不感到震惊,“我认为我有权支配自己的行动,当您对我犯了如此基本的错误时。”

“对您犯了错误,先生,请问是哪方面的?”

“我难道不知道您和科拉的私情吗?是和我领地上最低贱的那些农民中的一个。”

“我,先生,”城堡主夫人傲慢地回答,“我竟堕落到了这种地步?您这是在想入非非吧,您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属实的,所以我请您拿出证据来。”

“其实,夫人,眼下这还真不好办,因为我刚刚叫人把那个让我蒙羞的无赖扔进了水里,而且您这辈子休想再见到他了。”

“先生,”城堡主夫人更加放肆无礼地说,“如果您光凭这样一些怀疑,就让人把这可怜的人扔进了水里,那您肯定是犯了罪,而且您这样做是很不公正的,不过,假如真像您所说,他受到这样的惩罚是因为他经常来城堡,那我就很担心您是搞错了,因为他平生从未来过这里。”

“说真的,夫人,您让我觉得自己是疯了……”

“我们来澄清事实,先生,我们来澄清事实,这再容易不过,让内特就在这里,您自己派她去找那个农民吧,没想到您竟会吃他的醋,这太没有根据,太可笑了,我们来看看事实真相吧。”

男爵表示同意,让内特便去了,她带来了训练有素的科拉。德·隆吉维尔先生见到他揉了揉眼睛,他马上吩咐所有的人都起床,去尽快辨认一下,在这种情况下,他命人扔进水坑里的那人究竟是谁。大家飞奔而去,可是送来的只是一具尸体,呈现在这位情人眼前的,竟是可怜的路易松的尸体。

“哦,公正的老天,”男爵喊道,“不知是何人在这整件事中做了手脚,然而这是上帝在引导她,对她的举动我将毫无怨言。不管这是您还是其他什么人的意思,夫人,反正您就是这一误会的罪魁祸首,但我对此不再深究。您现在已把造成您不安的那位摆脱掉了,那请您照样也给我摆脱掉造成我不安的那位吧,也就是说从此刻起,让科拉从当地消失。您同意吗?”

“岂止同意,先生,我和您一起来命令他这样做:让我们重归于好,让爱情和尊重在我们之间恢复它们的权力,而且从今往后再不让任何因素来排斥它们。”

 科拉走了,而且再没出现过。路易松被埋葬了。从那时起,在整个香槟省,像德·隆吉维尔先生夫人这样和睦的夫妇,就再不曾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