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贷款钱可以取吗:千呼万唤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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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万唤始出来

“我愿意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中国工人阶级的有共产主义觉悟的先锋战士。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惜牺牲个人的一切,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终身。”这是我一九六六年上中学时写的第一份《入党申请书》开头的话。

那时我年满十八周岁,在宿松中学上高中二年级。恰逢中国航空学校来我们学校招生,我通过了初审。进入政审前学校党支部要班主任来做我的工作,了解情况。要求我们一起进入初审的十四名同学都写《入党申请书》,自觉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也好到航校去深造培养出政治过硬的飞行员。我很快就要成为一名航校学生,当然高兴。当天写好《入党申请书》交了上去。第二天由航校老师带我们去安庆继续体检。还没有体检完我就被叫了出来,告知我的政审没有过关,可以不用体检了。回到学校我才知道,学校了解到,我家虽然是贫民成份,父亲一九四八年冬天就随南下大军郝育贤同志参加了革命工作,但是“你个人很有问题。我们宁可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会要资本主义的苗。”在全班同学对我的评审中大家一致认为,梅延眉充其量是位“白专先生”他的成绩很好不错,可是他进入高中两年来从来没有写过入团申请书,他所学到的知识到头来只能为资本主义服务。这种只会埋头拉车不会抬头看路的人是不能通过政审,不能进入中国空军航校的。接着入党无门了,航校也进不去了。

我上高中时学习确实认真刻苦,成绩总算是好的。因为我的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呀。初中毕业家里就不打算我继续上高中了,是学校的老师说我的成绩好,要顾及到本校的升学率,承诺进入高中后免一些学杂费,我才把“宿松中学高中部”作为第四个志愿填了上去。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自然没有现在孩子的狂热和兴奋,取而代之的是“到哪里去拿钱再供你上学?三年高中后考起大学还好一点,如果没有考起大学那怎么办?”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我去做粗工挣钱,下定决心三年一定要上得了大学。一个月暑假我就在建筑工地上干着,现在的孩子根本没有办法,也不可能想像得到那种劳动有何等的艰辛!为了挣钱上学,要用多大的毅力去坚持那种劳动而不失去这难得的工作!要付出多少血和汗才能获取那送我上学的钞票!如此得来的学习机会我能不发奋吗?说我“白专先生”也好,是资本主义的苗也好,我只想努力努力再努力,三年考上大学,减少家庭的负担。进航校最好,那样就不再要家庭供给我了。哪里知道,一阵短暂的高兴过后,困惑成倍地袭击着我,

我不求政治上的进步,只求专业知识的提高,这是不合当时“又红又专”的朝流的。可是现在看来,工作、学习以至生活方面的点点滴滴还是得益于当时的勤奋和刻苦。只是,成绩好就不能入党?这是怎么一回的事情啊?

第二次写《入党申请书》是在一九七二年底。

一九七一年三月我从农村招工进宿松县粮食局工作。凭着县粮食局吴晓春局长当时的一句话“小梅去陈汉爬爬山,写写文章”。我就在宿松山区一干就是七年。

第二年十一月,安庆地区革委会生产指挥组要求地区粮食局以地区革委会生产指挥组的名义搞一次全区粮食普查。旨在检查各县执行粮食政策的深度和力度。宿松县粮食局由购销股的胡哲中股长带队一行四人到安庆马山宾馆,集中学习文件、领会精神、布置任务。离开马山由地区粮食局的舒科长带队很快就去了望江县华阳区麦元公社。我们住在路边的旅馆里,房子矮得不能再矮了,被条潮潮的。在麦元粮站搭伙。我们三个人一组,白天下乡了解情况,一天到一个大队,到一、两个生产队,晚上就写《调查报告》。十几天下来,我们三人写出了十几篇调查报告。下一步就是到望江县粮食局去集中各路的情况,由地区粮食局的舒科长写总的调查报告,然后向县局通报,没有问题就定下来。望江县粮食局的何局长和几位副局长对我们的工作很满意。工作结束的前一天晚上在机关食堂里,搞了几个菜招待了我们。何局长拿来两瓶望江产的加有桂花的雷池酒,一次筛了十杯,可是我们宾主一起只有九个人,何局长观察了一下桌子上的情况说,这一杯酒给小梅喝,为什么呢,一是,小梅这次很辛苦,写的调查报告最多,罗列的情况清晰,罗列的数字真实有力,而且,给地区粮食局写的《调查报告》也有他的劳动。二是,他在我们中间算是最年轻的,我们都有胡子,而他一个人没有。所以这一杯酒给小梅喝。“想来小梅不会推却吧!”也就是这一次粮食调查后,由地区粮食局舒科长推荐,县粮食局要求我所在的陈汉粮站发展我入党。“先可以作为党的积极分子来培养”。因为此前我在陈汉粮站出《五四墙报》的时候,我写了一篇《批评之后》的文章被领导认为是从报刊上抄袭的,“小梅写不出这样的文章。”我感觉委曲,一气之下写信到报刊编辑部证实这个事情,编辑部很快来信证实了我的《批评之后》不是抄袭的。我如实地把编辑部的信送给领导看,这下惹恕了领导。每个月的培养谈话也就终止了,通知我也不用写入党对像培养心得了。这次是安庆地区粮食局通过县粮食局要求陈汉粮站培养我入党的。领导只好一拖再拖。说是细工才能出好货,不能急,慢慢来。

这一培养就是几年,一直到从陈汉调入城关粮站,又从城关粮站借调到县粮食局的时候,党组织又一次提出“要把小梅继续培养”于是我第三次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当县直党委通知粮食局党组织,梅延眉有海外关系,不能入党。

我的六姨娘是妈妈最小的妹子,妹夫是国民党军队里不小的官员。解放前夫妇俩带着己经出世的女儿,去了台湾。后来定居在美国。妈妈要我填各种表格的时候不要填写这个内容,就当妈妈没有这个妹子。我也的确没有填过。就在我递交入党申请书后不久,我的六姨娘母子俩从美国来到大陆看望我的母亲。这还了得,还要政审吗?我想,入党事情又一次要成泡影了。

    此间城关粮站要搞企业整顿,向县粮食局提出要我回到站里去,“到县局是借调嘛”。我知道城关粮站要我回去是站长要我去给站里写企业整顿回报,站长私下里说,你来站里,入党审理,找谈话只要城关镇党委,不经过县直党委,要好办一些。群众评议就更好办了。

一九八四年十一月,我终于成了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是在城关镇党委谈话后通过的。那天晚上城关粮站会议室灯火通明,一面鲜红的党旗挂在墙上,格外显眼。和我一起宣誓的还有刘益桃同志。一句一句地宣誓结束后,我和刘益桃同志紧紧地握手,真诚地拥抱在一起,从此我们是同志了。

            

 

 20110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