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都置业怎么样:一位神奇的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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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眼见为实,我亲眼所见,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又不能说服自己那是假的。一晃十七年了,我仍然没有答案。
  1990年,我24岁。那一年,我在一所高校工作,工作、恋爱都很不顺利,时常陷入苦闷之中。记得那时,我经常在晚饭后,独自散步到校外的果园深处,把随身携带的报纸往地上一铺,仰躺下去,透过果树稀疏的枝叶,对着飘忽的晚云和鬼魅的星星出神。寒假一到,我就匆匆赶回了老家。

  回头想来,我那时大概患上了抑郁症,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在家里也是吃了睡,睡了吃,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父母有些心疼,劝我出去转转。我说有什么好转的,在家乡长了十八年,周围的地方都去过了。母亲说你去楼观台看看,那里新修了庙宇。

  楼观台我是熟悉的,它与我家同处终南山北麓,东西相距不过二十多里,是一处全国有名的道教圣地。传说周康王时的大夫尹喜,最早在这里结草为楼,观星易象,于是而有"楼观"的名号。一天,他观紫气东来,便知圣贤将至。翌日,大哲老子骑青牛翩然而来。尹喜执弟子礼殷勤问道,老子不语,尹喜不退。老子被逼无奈,便写了《道德经》五千言。五千言既出,无人穷解,于是尹喜又请老子于楼观台上讲经,楼观台因之有"说经台"、"老子墓"等景点流传。传说归传说,但楼观台二千年来被奉为道教的发祥地,受到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的追随,却是不争的事实。这里殿宇巍峨,林茂竹密,一年四季游客不断,香火旺盛。

  我是那年春节前的一天来到楼观台。临近年节,楼观台上游人稀少。天气出奇的冷,四面山上草木凋敝,竹叶萎黄,一片新近修葺的屋宇突兀在山崖上,显出几分寂清。沿着一条竹林相掩的坡道走上来,便到了楼观台的南门。进门拾级而上,转弯处有一长檐小阁,廊柱上有一幅对联,是我一直喜欢的--

    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

    持身正大,见吾不拜有何妨。

  再往上,便来到了楼观台的至高点--老子祠,也称"说经台"。祠前有丈余平台,凭栏而立,八方无碍,目空千里。我在台上盘桓良久,心情似乎也为之开阔,觉得自己的那点遭遇,置放在这大块河山和浩荡历史中,实在不足挂齿。祠内立有老子的巨型塑像,因了十多年的无神论教育,因了对上面那幅名联的高度认同,我没有叩拜。

  从老子祠往北,依山而下筑有三处院落,院内古木参天,左右厢房各供神祗(此处“祗”字,氏下没点,音qi阴平。——博主补注)。我信步来到中间院落的左厢房,这里供奉的是"送子娘娘",仪态娴静的塑像两侧,挂满了"功德无量"、"有求必应"之类的锦旗。几位女香客正在这里上香,她们每叩一个头,站在供桌后的那位道士就用木槌敲击一下桌上的磬。这道士中短身材,面目俊朗,尤其是一双眼睛,像孩童的眼睛一样清亮有神。上完香之后,一位女香客看到供桌上的签筒,喊着"这儿还能抽签呢",伸手就抽出一根。道士微笑着说这样不可,抽签贵在心诚,要身跪蒲团,心存祝愿,双手持签筒摇动,摇出哪根就是那根了。女香客按着道士的导引,摇了半天,终于有一根签落在地上。道士看清那签的编号,便从供桌下拿出一张手掌大小的黄纸来,上面是一首七言绝句式的解签词。道士逐字逐句地予以解说,耐心得像一位小学老师。

  女香客往"功德箱"投进两元钱,有说有笑地走了,房间里就剩下我和道士。无聊又无事,我便与道士攀谈起来。这道士心地敞亮,有问必答。他姓徐,黑龙江人,时年三十有六,正好大我一轮,出家修行已近十载。问他为什么要出家,他说一非厌倦人生,二非生活所迫,而是基于对道教文化的兴趣。他介绍说,道教不像其他宗教,没有多少文字典籍,主要靠师徒相传,如果不深入其中,就很难了解它的真谛。

  我看到桌上放着一本线装的毛笔小楷的诗抄,翻了翻,都是五言七言的律诗绝句,很见意境和功力。其中有一首题为《观塑料制花而遐想》,感觉好,便随手抄了下来--

    伪花巧模仿,栩栩如生相。

    虽有假色美,但无实味香。

    幻颜引蝶吻,虚貌逗蜂酿。

    迷中求恋趣,品后必悔伤。

  我问这是谁的诗,他说都是他平日无事写着玩的。

  三三两两的香客来了又去了。我就一直坐在他的旁边,一面翻看他的诗集,一面乘没人的时候问上几句。自以为熟悉了,便问了些"敏感问题"。我问签筒里的签是不是都是"大吉"、"上吉",有没有不好的签。他说当然有,便从签筒里拣出两根签,我一看,"大凶"、"大难"什么的,心想千万别让我抽到。

  我几乎整个下午都与他在一起。看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就在我原路返至南门下,我看到徐道士从他的那个小院抄近道斜插过来:"刘兄弟请留步,请再到房里叙几句。"这多少出乎我的意料,但基于对他的好感,我便随他而来。

  这次,他领我来到的他的寝室,一床一桌而已,小而整洁。进门前,他在门外的泥土里捡起一个脏兮兮的汽水瓶盖。走进屋来,他关上门,拉亮灯。这是要干什么?只见他将瓶盖的内侧用手指蹭了蹭,露出玉米粒大小的一块干净胶皮,用钢笔在胶皮上写了一个"午"字,然后把瓶盖攥在左手心,似乎是吹了一口气。等他展开左手时,手中已空空如也。太像变魔术了!这瓶盖上哪儿去了?看我一脸茫然,他说,就在这屋里的一块地砖下面。我浏览了脚下一席之大的砖墁地,每一块砖都四方齐整、严丝合缝。他指了其中的一块。我费了很大劲把这块砖抠起来,砖下果然有一瓶盖,捡起来定睛细看,盖里胶皮垫上的"午"字的墨汁还没有干呢。

  我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徐道士接着又将这枚瓶盖放在手心,按在一个方凳的面上,另一只手从凳面下伸过去,"眨眼"之间,瓶盖落在了凳面下的那只手上。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眨眼,还有意观察了一下他的手臂:袖口在手腕以上,决不可能是玩魔术。

  他对我说,这就是道家的"搬运术",师徒相传,并无书载。他说他修炼的时间短,功力很浅,功夫到家时,陕西华山的道士和北京白云观的道士,虽然相隔两千里,只要动个意念,彼此就可以交换手中的记事板!

  分别时,我们彼此留了通讯地址。回到北京,我给他写过一封信,没有接到他的回信。第二年寒假,我又一次上楼观台来找他,他没有在。问别的道士,有的说不认识,有的说好像去西岳华山了。   

  之后的十几年间,我还上过几次楼观台,但再没有他的音信。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为什么要把我单独叫到房间,给我这个凡夫俗子演示那些功夫?他需要从我这里得到对他学习成果的认可吗?还是为了引起我的好奇心,进而追随他一起研习道家文化?关键是,他表演的那些"搬运术"是真的吗?一个下午的相处,直觉告诉我:他决不是一个作假的人!如果是真的,这,又怎么解释?

  都说眼见为实,我亲眼所见,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又不能说服自己那是假的。一晃十七年了,我仍然没有答案。

  最后再说一句。那天下午,我在徐道士那儿抽了平生唯一的一次签,后来证明应验了。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抽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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