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木书架:[转载]书摘:《康生与“赵健民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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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地址:书摘:《康生与“赵健民冤案”》作者:蓝色港湾

 

        精彩书摘

1968年1月21日夜间,当钟表的时针接近十二点时,中央解决云南问题的重要会议在戒备森严的京西宾馆的一个会议室里开始了。这时,虽然室外是冰天雪地,寒气逼人,但室内十分闷热。在场的人,个个神情紧张、不安、呆滞。云南参加会议的是昆明、云南省两级军区及第十三、十四军在京负责干部。赵健民也接到通知出席了会议。主席台上坐着康生、谢富治等中央大员们。

  会议一开始,盛气凌人的康生叫身旁的谢富治发言。

  谢富治的开场白,杀气腾腾。

  "云南最近几个月的形势很不好,武斗升级,中央很不满意。根据军管会报来的情况,‘炮派’最猖狂。"

  康生紧接着说:"昆明工八团成立了一个滇西挺进纵队,元月1、2日从昆明出发,4日到达禄丰,还带有一千四百件武器去支援他们那一方面搞武斗,把一平浪煤矿总军代表、一个团级干部打死了。横冲直闯,是造无产阶级的反。他们的枪口不是对敌人,不是对反革命,而是对人民解放军,对着人民的子弟兵,对着军管干部,这不值得深思吗?"

  谢富治插上话:"滇西挺进纵队,第一仗打禄丰,打死军代表;第二仗打了一平浪,把煤矿、盐矿也给破坏了;第三仗打楚雄;第四仗在祥云抢仓库的枪;第五仗打下关,杀了一百多人。还要继续向西进,大概是要打遍滇西。这种行为,完全离开了文化大革命的轨道,走到反面了,是破坏文化大革命的行为。"

  "现在面临一个工八团问题,怎么办?我看有四条,第一,深入地做政治工作;第二,说服他们停止武斗;第三,收枪;第四,说服他们把抓的人释放出来。工作无效,就用军队包围,搞政治攻势,强迫交枪。"康生以最高裁决者的声调一字一句地向外吐。

  这时,谢富治话锋一转:"赵健民,你辜负了中央对你的委托!在昆明时,我当面对你讲,要你做两级军区和两大派组织的工作。可你到北京,遥控’炮派’进行武斗。’炮派’组织的滇西挺进纵队都是山东人,是你指挥的。你的错误是极其严重的。"

  "谢副总理,你说我遥控指挥滇西挺进纵队,没有这回事。"赵健民礼貌地插话。

  "没有这回事?"谢富治厉声反问。

  "一点也没有。"

  这时,昆明军区副司令员、军管会委员鲁瑞林立即插言说:"你召集工八团开会,答应他们,留在云南可以当干部、可以增加工资。"

  "这完全是造谣。我在哪里开会讲的?有哪些人参加?你指出证人来!"赵健民反驳说。鲁瑞林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赵健民继续介绍说:"我做了工作,向陈康副司令员提出过具体防止武斗的建议,与张力雄政委、王银山副司令员研究过防止两派矛盾激化的意见。只是因为以李成芳政委为首的几位同志离间我和’八派’的关系,派人以间谍手段搜集我的情况,并编写《赵健民近况》,编造说我讲’八派’不好,致使’八派’误认为我是反对他们的,将我列为他们要打倒的对象,所以,我难以有效地开展工作。"

  康生听到这里,不容分辩地说:"云南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搞成那个样子,没有黑手才怪呢!我相信河南、山东支边的绝大多数人是好的,就是那些黑手、特务、叛徒、走资派在那里挑动指挥。你,赵健民,一个省委书记,来北京两个多月,中央没见到你的只字。你来北京干什么?就是为了安安静静地遥控武斗。"

  "我到北京来是为了反映云南的情况。我给中央写了四封信,前两封要求反映情况,后两封是给军管会提意见。信是写给陈伯达同志和您的,由军委办事组转交。"

  康生立即打断赵健民的话,逐字逐句地说:"你给’炮派’出过坏点子吗?"

  赵健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谢富治就帮上了腔:"赵健民,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回答康老提出的问题嘛!"

  "我没有给’炮派’出过坏点子。我劝他们不要搞武斗,决不要搞武攻。像这样的工作,我做得不少。对’八派’,我也做了工作,如对施志汝、张国荣等。只是由于军管会编造假情况挑拨我与’八派’的关系,才使我工作中出现了困难。"赵健民理直气壮地回答。

  康生嘲讽地说:

  "你认为你是做了工作,没有可检查的了。"

  "我是做了力所能及的工作。"赵健民不软不硬地回答。

  康生严厉地说:

  "你敢保证没有给’炮派’出过坏点子吗?!你写个条子。"

  "这是实际情况,我为什么不敢保证呢!"赵健民顶了上去。

  待拿过纸来,赵健民挥笔写到:

  "我没有对’炮派’的错误行动进行过支持、提出过赞许的意见。我对’炮派’缓解与’八派’的矛盾、避免武斗提出过许多有益的意见。我对以上说的两点负完全责任。以上的意见完全符合实际,可以查证。"

  最后,赵健民签上了名,递给康生。康生瞅了瞅说:

  "你这里还有外交辞令。"又接着说,"你对刚才谢富治同志、鲁瑞林同志所提的意见,一概不承认?"

  "这些都不符合事实,我当然不承认。"

  一个小小的云南省委书记,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权力膨胀到叫你三更死你不敢五更活的康生,"是可忍,孰不可忍"!

  康生压住心中的怒火,摆出一副政治家的风度说:"赵健民,谁让你来反映情况的?我听说赵健民来了很吃惊。""你不要骗我。刘少奇才骗我们,叛徒、特务才骗我们。""我问你,抗日战争以前的地下党工作期间,你是什么时候与北方局接上关系的?"

  "1935年12月与直南特委联系上的,直南特委与北方局有联系。1936年4月下旬,北方局派黎玉同志到山东,正式恢复了与北方局的关系。"

  康生紧接着问:"你什么时候被韩复榘逮捕的?什么时候出狱的?"康生问前一句是虚,问这一句才是实。

  "1936年9月,被一个充当捕共队队员的莱芜的叛徒方春荣逮捕的。1937年10月,从监狱中出来的。"

  这时,康生挥手朝桌上一拍,说:"我说,你是叛徒。"

  "康老,你说话要慎重。我不仅不是叛徒,而且是以个人生命保卫党的机体没有受损失。"赵健民斩钉截铁地否认。

  "我再重复一遍,你是叛徒。"怒不可遏的康生号叫道。

  "你说几遍,我也不是叛徒。因为事实不是。当时山东有五百多名党、团员都是我领导的,我被捕后,党的机构没有受到任何破坏,北方局派来的黎玉同志还在外面照常工作。"赵健民义正辞严地反驳。

  康生武断地说:

  "你是被叛徒出卖的,又顺利地从监狱中出来了嘛!"他想以这一点证明赵健民是叛徒。

  "那是根据当时的条件。"赵健民明白康生的用意。

  "我凭四十年革命的经验,有这个敏感,我看你是个叛徒!"

  "是不是叛徒,要凭事实。康老,您怎么能凭个人敏感就定我为叛徒呢?"

  康生见没有镇住赵健民,顺势改变策略说:"你说你不是叛徒,那就再写个条子。"

  赵健民又在纸上写道:"我在1936年9月被敌人逮捕,以生命保护了山东党组织的机体没有受损失。我以党籍作保证。我的被捕,是经过审查的,是绝没有问题的。请中央再次审查。"写好后,将纸条递给康生。

  康生看了看纸条说:

  "你以党籍作保证?"

  这时,昆明军区一位副司令员接过话头说:"现在中央说你是叛徒,还拿什么党籍作保证。"显然,这话是讥讽。

  可是,赵健民却认真而严肃地说:"那我就再加上一句:我愿接受国法的制裁。"边说着边在纸条上加上了这句话。

  康生接过纸条,用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后说:

  "你的行动不是偶然的。一个叛徒,混进我们党里来,想乘文化大革命把我们搞乱,把边疆搞乱。你就是这个心。"

  "去年我接见你时,你半天一个字、半天一个字地说话,你是费了心思的。你提的意见是反对党中央反对毛主席的。"

  "我向你反映意见,怎么成了反中央反毛主席?"赵健民对康生的话感到吃惊,又说:"当时你左边有位军人作记录嘛!你把记录调出来看看,我的意见是不是反中央反毛主席的。"

  "是有记录,必要时可以公布。"康生煞有介事地说,"哪有像你这样给中央提意见的?!你提议召开党的九大,目的就是要把刘少奇、邓小平,彭、罗、陆、杨这些乌龟王八蛋再选进中央来,让他们重新掌权。"康生继续说,"国民党云南特务组,我看了他们的计划。再看看你的行动,就是适应他们的计划。"

  "康老,你的话越说越使我感到离奇了。我克服各种干扰为党工作,怎么能是适应特务计划呢!请您举出事实来!"淫威之下的赵健民,不甘屈服,据理申辩。

  康生被气得脸色铁青,胡子一翘一翘地说:

  "我接触这么多走资派、特务、叛徒,你是比较疯狂的,疯狂地向无产阶级司令部进攻。你有刻骨的阶级仇恨。"

  "你还要求审查吗?"

  "我要求。"铁骨铮铮的赵健民,虽然看穿了康生要逮捕自己的阴谋,还是毅然地答道。

  这时,康生向谢富治一使眼色,谢富治立即宣布:

  "中央决定对赵健民监护审查,执行!"

  从屏风后面立刻走出两个荷枪实弹的军人,赵健民跟着他们走出了会议室。诡计多端、阴险狠毒的康生,早就设下"伏兵",准备逮捕赵健民。

  赵健民来到院子,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时,已经是1968年1月22日凌晨,北京的气温在零下十几度。他要求回住室取件防寒的衣服,遭到押解人的拒绝。

  寒气中,赵健民被押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瞬间,吉普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