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书入门字谱基本 笔画:第二单元课文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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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背景

 

孔子(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人。孔子从小就对“礼”感兴趣,很年轻的时候便精通“礼”,曾到东周向老子问“礼”。30岁出头,孔子就已经很有学问,关于如何治国有自己的主张,在诸侯国中有了一些名气,并开始有了一些弟子,35岁时,为避鲁国内乱,孔子去了齐国,齐国不能用他,又回到鲁国。后来,他门下的弟子开始增多。在他50岁的时候,鲁定公起用他,并逐渐器重他,他在政事上很有作为,在外交斗争中也取得成功,鲁国的风气很快大有改善,这是孔子政治上最得意的一段时期,大约有三四年的时间。但是鲁定公终于懈怠于政事,对孔子等人也轻慢起来,孔子见机而作,带上学生开始周游列国,他到过卫、陈、蔡等国,各国君主都很尊重他,甚至忌惮他,但没有人能用他,有一次他还差点死于非命,但是他始终怀抱自己的政治理想,不肯屈就。14年后,孔子返回鲁国,致力于整理文献和教育弟子,以此而终。

 

《论语》共20篇,是对孔子言行的记录,出于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之手。“论语”这一书名的由来,据《汉书·艺文志》说:“《论语》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卒,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论语》的篇名是从各篇开头部分摘取的两三个字,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孔子是儒家学说的创始人,他的思想较为全面地保存在《论语》一书中。孔子的思想核心是“仁”。关于什么是“仁”,《论语》里并没有集中、全面的解说,而是散见于各章里的有关解说,且往往是在不同场合、针对不同对象而发的,其侧重点各不相同,层次也有高下之分。下面是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语录。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学而》)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颜渊》)

 

克己复礼为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

 

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颜渊》)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雍也》)

 

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子路》)

 

综合以上的语段看,“仁”是“全德”,是个人修身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分析起来,“仁”有这样几层内涵:孝敬父母、友爱兄弟等人之天性是“仁”的根基,由此而往,对别人也怀有爱心;去除私心、克制私欲,用“礼”来规范一举一动,使言行举止符合“礼”;“仁”表现在政事活动上,则要求仪容、态度庄重、恭敬,做事认真、谨慎,对人讲究信用,并能将心比心,推己及人,尽力成人之美,而不做损害别人利益的事。所以,“仁”并不止步于道德自我完善,还要求“仁”发之于外,在社会生活中乃至政治层面上都要发挥有益的效用。

 

“仁”有时还可以超乎一般性的道德评价,如《宪问》:“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管仲辅佐桓公,没有动用武力,就多次会合诸侯,维持了较长时间的和平,使百姓免于战乱。在孔子心目中,这是“大仁”。

 

孔子曾周游列国,热心求仕,可在道德完善和从政这二者之间,他似乎更在意前者。如他说:“不患无位,患所以立。”(《里仁》)又说:“朝闻道,夕死可矣。”(《里仁》)正因如此,他在不为当政者所用时,甚至在有生命危险时,都能泰然自若,精神和悦。

 

《论语》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概念是“礼”。与“仁”偏重于内心自觉追求不同,“礼”是外在的带有一定强制性的社会规范。如“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颜渊》)学习“礼”,知“礼”以后,人的行为才会有所依傍,不致出差错。“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泰伯》)和“不学礼,无以立”(《季氏》),讲的就是礼的作用。不过,“礼”虽然是外在的规范,对“礼”的遵循仍要出自内心的自觉自愿,并且要以“仁”为心理基础,否则的话,“礼”就成为虚假的文饰了,对此,孔子批评道:“人而不仁,如礼何?”(《八佾》)而反过来,行为不符合“礼”,却不妨害它符合“仁”,从孔子指斥管仲不知“礼”,而仍称许他“仁”,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见《八佾》《宪问》)可见,在孔子思想里,“仁”是更高的规范。

 

如何成“仁”呢?这完全取决于自己。孔子说:“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述而》)只要有达到“仁”的意愿,并为之付出努力,那么达到“仁”就没有什么困难。但是,“仁”作为一种实践性很强的最高道德规范,在现实生活中也必然会遇到种种考验,这就要求个人具有刚健勇毅的精神品质,自觉坚守“仁”,甚至不惜付出生命代价。如:“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里仁》)又如:“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卫灵公》)

 

对于一般的统治者,孔子没有用“仁”来要求他们。和“仁”的思想相联系,孔子要求统治者要“爱人”,并很重视在位者自身的道德品质,认为统治者用德行来引导百姓,用礼规范百姓,效果要比用政策、法规来管理百姓好。这就是孔子的德治思想。下面是一些相关语录: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学而》)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为政》)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颜渊》)

 

现代一般学者认为,孔子的思想属于政治哲学和人生伦理哲学,他关注的是现实生活,他所思考和解决的问题下至个人道德修养、立身处世,上达治国原则和方法,而对超越于实际生活之外的一些哲学命题不感兴趣,对鬼神也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因此,孔子思想具有鲜明的偏于实用、理性的趋向。这种趋向经由一代代知识分子的传承,早已固化为中华民族重要的心理元素之一。

 

孔子的“仁”里的人道主义因素,成为后世优秀知识分子重要的思想元素,不管是否在位,他们总是很自然地关心民生疾苦,并常常充当代言人的角色,为百姓请命。“仁”所要求的刚健勇毅的精神品质,“杀身成仁”的思想,与孟子的“舍生取义”思想相结合,成为滋养后世志士仁人的精神。

 

《老子》又称《道德经》,是道家最早的经典。关于《老子》的作者是谁以及它的成书年代的问题,一直是悬而未决的学术问题。现在一般认为,《老子》基本上反映了老子本人的思想,成书于战国前期老子后学之手,比《论语》晚。老子即老聃,老聃姓李名耳,字伯阳,谥号聃,楚国苦县(今河南鹿邑)人。生活年代大致和孔子同时而略早,孔子曾向他问礼。老聃曾做过周朝的守藏史(相当于国家图书馆馆长),后来隐居,不知所终。

 

《老子》里有对宇宙本体的探讨,它认为宇宙的本体是“道”。“道”先于天地万物,是完全自足的、至高无上的,它不依赖任何东西,永远存在。“道”其实“无名”,因为一旦有了名字就有了限制,“道”这个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是为了表述起来方便。“道”不是一个实体,也难以用语言对它加以解释、描述、说明,如果非要用语言来说明它,可以说它是万物之所以如此的东西。“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第二十五章)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第四十章),这两句可以视为对“道”的总特性的概括。前一句的意思是事物的对立面总是在不断的运动中相互转化,讲的是宇宙间存在的辩证法原则;后一句讲“道”以“柔”为本。这里的“柔”,应该作宽泛的理解。《老子》一书中,“无为”“柔弱”“不争”“不为天下先”“处下”“静”等说法,或者和“柔”意义相近,或者相关联。

 

《老子》的哲学重心并不在对宇宙本体的探讨上,它更关注的是现实生活中首先要面对的人生和政治问题,而它的宇宙论为人生论、政治论提供了立论依据。既然“道”是“无为”的,那么治国的“圣人”也应该以此为鉴,以“无为”治天下。《老子》中反复陈说天下不可“为”,应该“无为”,“无为”而后才能“有为”。“无为”的意思是不妄为,让万事万物都顺着自然之性萌生、发展,不让万事万物意识到“圣人”之功。《老子》中这样描述“无为”的治国之道: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第二章》)

 

那么,“圣人”如何才能做到“无为”呢?重要的是“好静”“无事”“无欲”:“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第五十七章)同样的,也要使百姓“朴”“不欲”“静”,这样,天下就能走上正途:“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镇之以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第三十七章)老子之提倡“无为”,是因为他看到“民之难治”“民不畏死”其实都是统治者自己的行为引起的,社会的问题不是统治者管得不够,而是管得过多。

 

同样不满于社会现实,同样怀有救世的理想和热情,孔子的主张是做“加法”,知难而进。而老子的主张是做减法,所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第四十八章)。依据《老子》的思想,越讲“仁义”,离“道”越远,所谓南辕北辙。因此,《老子》对此大加抨击,如“大道废,有仁义”,“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等。

 

对于个人如何立身处世,老子强调的是谦虚、“不争”、“柔弱”、“知足”等。在论述的时候,他常常拿自然现象作例证。比如,由“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来称扬“不争”;由草木有生命的时候柔嫩,死的时候枯槁,人活着的时候身体柔软,死的时候僵硬,来称扬“柔弱”;他也注意归纳社会生活经验,如他看到“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由此告诫人们要不贪、无欲、谦虚。老子所推重的这些处世的态度和原则,即使经过他的辩证的解释,其效应也只是让人能保全性命而已,并不能对社会产生什么有力的影响。可能,在老子看来,如果人人都采取和遵照这些原则,那么社会上就没有什么纷争,天下就太平了。

孟子(约前372—前289),名轲,字子舆,邹(今山东邹城)人。受业于孔子之孙子思的门人。战国时代,各诸侯国致力于武力征伐,醉心于霸业,孟子倡导“仁政”“王道”之说,曾到过梁(即魏)、齐、宋、滕、鲁等国家,游说过齐宣王、梁惠王等,但他的学说始终没有获得施行的机会。《孟子》由孟子及其门人合著,今存七篇,每篇分上、下。篇名和《论语》相似,都是摘取每篇开头的两三个字作为篇名。

 

孔子将“仁”作为人的最高道德规范,但他没有说明人为什么要行“仁”,孟子的“性善说”试图回答这个问题。在孟子看来,人之所以为人,人生来就和禽兽相区别的地方,是人的天性中具有“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也即具有“仁义礼智”这四种德的萌芽。本然地、充分地发展这些萌芽,足可以保有天下;而如果不发展它们,则可能连父母都不能奉养。就这样,孟子从界定“人”的特质出发,强调了勉力行“仁”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在政治学说方面,孟子发展了孔子的德治思想,提出了“仁政”“王道”思想。“仁政”“王道”的核心是保民、爱民,具体做法是:制定百姓的产业,并实行低赋税的政策,使百姓得以衣食无忧,上可供奉父母,下可养护妻儿;对百姓重在教化,使具备孝悌之德,而尽量少动用刑罚。孟子认为,推行“仁政”“王道”对于君主来说并不难,只要把他们本性中“仁”的因素加以发展、推广即可,即“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公孙丑上》)。后世封建王朝从汉朝开始以儒家思想立国,虽然“仁政”思想并未真正实现,但不可否认它对在位者总是一种警醒,并且是士人批评时政的重要的理论武器。

 

孟子倡导“仁政”,是和他的民本思想紧密相联的。他明确地指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尽心下》)“民”之所以“贵”,是因为得民心者得天下,而失民心者也会失去天下。由民贵君轻思想更进一步,孟子指出,像桀、纣那样的暴虐之君,是“残贼之人”,是“一夫”,臣子诛杀他们,不算犯上作乱的“弑君”。在孟子的逻辑里,按照孔子的“君君臣臣夫父子子”的正名思想,国君而不行君道,就不能称之为君,所以诛杀桀、纣不能算是“弑君”。孟子的这种思想真可谓锋芒毕露,毫无顾忌,难怪宋代的理学大师朱熹叹称“孟子有些英气”。

 

庄子(约前369—约前286),名周,宋国蒙人。蒙究竟在什么地方,不可确考。他曾做过漆园吏。楚威王曾想任他为相,派使臣去接他,他辞不肯就。《庄子》今存33篇,分为内篇7篇、外篇15篇、杂篇11篇。学者们认为,内篇基本上出自庄子之手,外篇、杂篇则出自庄子弟子及其后学。庄子哲学的主要精神旨趣体现在内篇部分,外篇和杂篇则可视为对内篇的补充和解释。(有学者认为,外篇和杂篇基本上可以视为对《老子》的解释和发挥)就文章风格来看,内篇的文章神奇玄妙,汪洋恣肆,不可捉摸,神秘又浪漫,常给人目不暇接而又美不胜收之感,外篇和杂篇的文章则显得平实、明晰得多,其艺术美感也大为减弱了。

 

《庄子》中最高的哲学范畴也是“道”。“道”无形,可以用心去体认,而不可以看见;它是天地之母,无所不在,终古长存,万物万众都应该以它为宗,以它为师。总的来看,《庄子》的“道”和《老子》的“道”性质相近。《庄子》里没有花很多笔墨描述和阐释“道”,而着意描述得“道”后的表现。其表现是:“游乎四海之外”,“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不求为世所用,毫不留心于人间事务;于事物没有好恶之分,齐同万物,与天地万物合而为一,进而则连天下万物与自己一并忘掉;不乐生恶死,不以夭寿贫富荣辱为意,随顺自然。得“道”后的境界可以“逍遥游”名之,请看下面这段富有诗意的描述:

 

“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逍遥游》)

 

这段描述似实而虚。“大树”固然是可见可感的具体事物,“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又在何处?它们在这里其实是指无拘无束的虚无世界。只有在这里,才可以优哉游哉,“无为”,“无所可用”,而没有东西能够伤害到。《庄子》中还描绘了一些得“道”的“至人”“真人”“神人”形象。他们水淹不死,火烧不着,腾云驾雾,如神仙一般。不过,在《庄子》哲学里,他们不是神仙,只是物我两忘,泯灭生死界限,精神无限自由,进入到“逍遥游”境界而已。

 

“逍遥游”是《庄子》哲学中最富创见、最有特色的内容之一。对于如何评价“逍遥游”,学者们的意见大致可分为两端:一种是它看似美好玄妙,不过只是心的无穷游而已,丝毫不能解决现实困境,对社会也无任何益处,在精神上只能起自我麻痹、自我陶醉的作用;一种是它要求个人从种种局限和利害关系的束缚中超脱出来,以宏阔、超然、非功利的眼光看待人生实际事务及社会现实,心灵由此获得一定的自由和解放,精神境界由此得以提升。

 

内容理解

 

孟子见梁惠王

 

孟子为了使孔子所说的“仁”更易理解,把孔子分开来说的“仁”与“义”合并为“仁义”一词,并加以阐扬。在《论语》里,关于“义”的阐说不多,不过它也是成就“仁”的一个重要的要素或者说方面。请看下面两则语录:

 

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卫灵公》)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里仁》)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里仁》)

 

可知,“义”指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什么事,它和“利”是一对矛盾的概念。“义以为质”,“质”是质干、根基的意思,而这里的“君子”基本上可以看做是具备“仁”的人,所以说“义”之于“仁”极为重要。《孟子》里对“仁”“义”的解说有新的发挥,即:

 

仁,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路也。(《离娄上》)

 

大意是人心应该居于“仁”,人的行事则应该以“义”为准,也即是说蕴蓄在内为“仁”,而发之于外则为“义”。那么看一个人是否具备“仁”,只要看他的行为是否合乎“义”就行了。这样,就把孔子所说的“仁”的内涵和要求简明化了。

 

在课文里,孟子高举“仁义”的大旗,痛痛快快地将梁惠王“利”的话头拦了回去,然后具体陈说“利”字当头的危害,再轻轻点出“仁义”的效用,最后重申梁惠王应该讲求“仁义”,而舍弃“利”。

 

这则文段颇有雄辩滔滔的气势,在语言形式上有两个特点:

 

其一,善于铺排。梁惠王只是问“有以利吾国”,孟子就由此向下逐级推衍,指出大夫、士、庶人也会只关心什么对他们有利,排出三个大同而小异的并列短句;在概括性地点明一句“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之后,孟子大概觉得只这样说还不够清楚,也不足以震动人心,就又用两个结构相同的复句具体说明“上下交争利”的可怕后果,两个复句在意思上也有递进的关系。短短的一段文字,主要由整饬的排比句式构成,排比项之间在意思上又紧密相联,读起来不容间歇,斩截痛快。

 

其二,讲究章法。针对梁惠王对“利”的关心,孟子首先用“仁义”当头拦住;中间先指出举国上下只知道追求“利”会使国家有危险,再具体陈说危险何在,把君主求“利”的危害说足说透。所以,接下来的两个排比句虽然只是用否定句式轻轻点出“仁义”的好处,但很具有说服人的效果,一泻千里之势至此结住,有四两拨千斤之效。最后用和开头类似的话结束,起到首尾呼应、强化主旨的效果。

 

在孔子、孟子看来,只顾追求“利”会使人忽略了对道德的完善和培养,使行动失去合宜的准绳。在春秋战国之际,国君失国、大夫失家、臣子犯上作乱的事情屡见不鲜,之所以出现这些现象,归根结底是出于对永不满足的私利的追求。“利”对于人的诱惑是巨大的,《史记·货殖列传》里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在今天,我们完全可以将“利”理解得宽泛一些:个人的“利”只要不损害别人的利益,并且和集体、国家的“利”在大方向上一致,追求它就是合理的、可行的,并且对社会是有益的;国家所追求的“利”也应该符合人民大众的“利”,这样也就是为人民大众谋福祉。不过,在如今市场经济大潮中,“利”在人们心目中,多指物质利益而言,不少人沉迷于对金钱、财富等物质利益的追求,与此同时忽略了精神层面的需求,也忽略了道德品质的完善,这样,他们虽然获取了大量财富,但精神空虚,甚至唯利是图,损人利己。在这种形势下,也有必要汲取孟子对“利”的理性认识,引导社会对“利”形成较为正确的认识,并用适合新形势需要的道德规范和法制观念来对人们追求“利”的行为加以约束。

 

 

 

胠 箧

 

这篇文章是对《老子》“绝圣弃智”思想的发挥。在《庄子》内篇里,抨击“仁义”是基于它不是“大道”,并且会妨害对“大道”的体悟,言辞和态度明显没有外篇里的激烈、尖锐。

 

文章一开头从日常的生活经验出发,引出惊人之论:生活中人们眼里的聪明做法,岂不是为大盗积聚、做准备吗?第二段中将此结论推广、提升,用反问句的形式指出:所有的智者、圣人都是在为大盗积聚、守备啊!为了证明这一点,文章举了春秋时田氏篡齐的例子。作者认为,齐国人多地广,祭祀祖先和社稷、治理百姓也都取法圣人之道,可忽然有一天就被田成子弑君篡国。田成子所盗的不仅是国家,连齐国用以治国的圣智之法一并盗去,结果没有别的国家敢来干涉,他就安安稳稳地霸占了齐国。圣智之法竟成为“守其盗贼之身”、维护既得利益的工具。田氏篡齐是当时很有名的事件,作者用它做证据,很有说服力。

 

接下来第三段为了使圣智之法成为大盗的工具的意旨表达得更显豁,文章假设了一段盗跖和他的手下的对话,让大盗亲口说出“盗亦有道”,并一本正经地分析大盗所具备的五种美德:“圣”“勇”“义”“知”“仁”。这是多么绝妙的颠覆,仁、义、圣、知、勇,本是圣人提出引导人向善的道德准则,却也成为大盗们做坏事的信条。作者由此指出,圣人之道不仅有利于善人,也能给大盗带来好处。但毕竟天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所以推论起来,坏人从圣人那里得到的好处更多,“圣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由此推论出“圣人生而大盗起”的判断,也就是说坏人有了圣人之法,如虎添翼,足以成为大盗。至此,作者关于圣人对大盗有利的意思已经讲足讲尽,自然而然逼出下一层意思:打倒圣人,释放盗贼,那么天下就太平了。

 

第四段先重申圣人“死去”,大盗不起的意思,然后从反面指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并加以分析、论述。文中指出,“斗斛”“权衡”“符玺”等固然是治国的利器,但也可以成为大盗的利器;就连用以矫正世风的“仁义”,大盗也一并拿去用以装点门面。作者是怎样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呢?是有鉴于“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的现实。联系前面所讲的田氏篡齐的史实,可谓所言不虚。接着文章又进一步指出,既然窃取仁义、斗斛、权衡、符玺等能获取诸侯之位,那么又怎能期望用奖罚的办法来禁止呢?最后明白指出:大盗们追求重利而不可禁止,这正是圣人的过错啊,这也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意思。

 

第五段总结以上论述,提出“绝圣弃智”的主旨,并全面地陈述有关主张。其要旨首先是:弃绝“圣智”,就没有大盗了;扔掉珠宝,就没有小偷了;毁掉符玺、斗衡等,百姓就纯朴、不争了。以上这些意思是和前文相呼应的,以下所阐述的则是对“绝圣弃智”主张的更细致的说明。课文指出:将“圣法”、音乐、五彩、技艺、仁义等统统毁弃、除掉,这样天下每个人就都能具备“明”“聪”“知”“德”,天下也就不会混乱、忧患、偏离正道了。为什么认为“圣法”、音乐等会成为百姓具备“明”“聪”等的妨害呢?《老子》第十二章里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看多了五色,令人眼花缭乱,丧失对颜色的基本判断,也即“目盲”;听多了音乐,耳朵会对声音失去敏感,丧失对声音的基本判断,也即“耳聋”。暗含的意思是,人天生是耳聪目明的,恰恰是“五色”“五音”让人耳聋目盲。同理,人本来天生具备“知”“德”,可是因为有人出来宣扬“圣法”“仁义”等各种学说,使人们产生迷惑,无所适从,反而丧失了其本然具有的“知”“德”。也就是说,《老子》《庄子》都赞同人保有其天然本性,一切外来的人为的因素均应排斥在外,即使它们借着好听的名义。

 

全文的论述层次清楚,逐步推进,最后提出全面主张,试列出线索如下:

 

知者(个别意义上的“知者”),为大盗者积→圣者,为大盗者守;知者(普遍意义上的“知者”),为大盗者积→圣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圣人生而大盗起→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绝圣弃知,毁弃珠宝、符玺、斗衡,除掉“圣法”、音乐、五彩、技艺、仁义等

 

论述过程中,或用事实作例证,或加以具体阐说,将主旨阐发得很充分,很有说服力。

 

这篇文章在写作上的特色有:一、设喻形象巧妙。生活中人们为了防盗,往往会用绳子捆紧箱子,并加固箱子上的锁,这看似聪明的做法,一般人都觉得没有问题,可在作者看来,却正方便了盗贼偷盗,由此引出“所谓知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也”的结论。二、想象奇特,富有幽默趣味。跖对他的徒弟所说的“盗亦有道”一段话,多么一本正经,读起来又多么让人忍俊不禁!谁能想到身负大盗之名的跖居然能现身说法,大讲“仁义”?真可谓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三、语言精警、锋芒毕露。最突出的如“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等。 

一、扩展阅读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失掉了“仁”,怎么称得上是君子呢?)?君子无终食之间(〔终食之间〕一顿饭的功夫。)违(〔违〕离开。)仁,造次(〔造次〕仓促、急遽。)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论语·里仁》)

 

子曰:“贤哉,回(〔回〕即颜渊。)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论语·雍也》)

 

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书(〔书〕指《尚书》。所引用的几句话的意思是:孝啊,只有孝顺父母,对兄弟友爱,才会扩大到政治。)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论语·为政》)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论语·宪问》)

 

樊迟(〔樊迟〕孔子弟子,名须。)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在位者讲究信用,那么百姓没有人敢不诚实的。)。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襁负其子〕背着他们的孩子。)而至矣,焉用稼?”(《论语·子路》)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第二十五章》)

 

(译文(选自任继愈《老子新译》,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有一个混然一体的东西,它先于天地而存在。无声啊,又无形!它永远不依靠外在的力量,不停地循环运行。它可以算做天下万物的根本(母)。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勉强把它叫做“道”,勉强再给它起名叫做“大”。大成为逝去,逝去成为辽远,辽远又返转还原。所以〔说〕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宇宙间有四大,而人居其一。人以地为法则,地以天为法则,天以道为法则,道以它自己本来的样子为法则。)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

 

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老子·第五十一章》)

 

(译文(出处同上。):“道”使万物生长,“德”使万物繁殖,体质使万物得到形状,〔对立的〕势力使万物得到完成。因此万物没有不尊崇“道”而珍贵“德”的。“道”所以被尊崇,“德”所以被重视,并没有谁来命令,它自己就是这样的。所以“道”使万物生长,“德”使万物繁殖,使万物成长、发育,使万物结果、成熟,对万物爱养、保护。生养了万物而不据为己有,推动了万物,而不自以为尽了力,作万物的首长,而不对它们宰制,这是最深远的“德”。)

 

 

 

二、参考译文

 

《论语》十则

 

先生说:“君子不求吃得饱,不求住得安定,勤于做事而说话谨慎,向有道德的人修正自己(的道德行为),(就)可以称得上是好学啊。”

 

先生说:“我十五岁开始专心求学,三十岁时能自立于世,四十岁时遇到事情没有疑惑,五十岁时知道了天命,六十岁时听别人的意见能够包容,七十岁时一切随心所欲,而不超出规矩。”

 

先生说:“由(即子路)!我教诲你的知道了吗?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种态度才是明智的啊!”

 

颜渊、子路立侍(在孔子旁)。先生说:“何不各自说说你们的志向?”子路说:“愿意把我的车马和衣服拿出来与朋友共同享用,用坏了也不觉得可惜。”颜渊说:“希望不夸耀自己的好处,不表白自己的功劳。”子路说:“希望听听您的志向!”先生说:“老人使他安逸,朋友使他信任我,少年人得到关怀。”

 

先生说:“知道它不如喜欢它,喜欢它不如以之为乐。”

 

先生说:“智者喜欢水,仁者喜欢山;智者活跃,仁者沉静;智者快乐,仁者长寿。”

 

先生说:“吃粗粮,喝水,弯起胳膊枕着头,快乐也在里头啊。不合乎“义”而获得的富贵,对我来说就像浮云一样。

 

君子心胸开朗而宽广,小人总是忧愁、哀伤。

 

颜渊问什么是“仁”。先生说:“克制自己的私心,使一切复归到礼就是仁。一旦克制自己的私心,使一切复归到礼,天下就称许为“仁”了。达到仁是出于自己的努力,难道是由别人吗?”颜渊说:“请问它的具体要点。”先生说:“不合乎礼不要看,不合乎礼不要听,不合乎礼不要说,不合乎礼不要动。”颜渊说:“我虽然不聪敏,愿意实践这几句话。”

 

孔子说:“君子有三件需要戒除的事:少年时,血气还没有固定,要戒除的是女色;等到壮年时,血气正旺盛,要戒除的是争斗;等到老了的时候,血气已经衰弱了,要戒除的是贪欲。”